,所以波哥也不是给流浪者送饭。让我们这些灰色的人给另一些灰色的人送一些灰色的饭,大伙儿心照不宣。”徐午辰道。 “警察会找我们的麻烦?那郁璐颖她们没事吧。”肖尧忽然开始担心起来。 “郁姐妹清清白白的,能有什么事?我不去和巡警照面,是因为我自己底子不干净,万一他心情不好,抓住我盘问半天,这天气,饭都该馊了。好了,咱们今天还没开张呢,要抓紧了。” 在一处角落,他们遇到了一个瘦弱的流浪汉,枕着一个破旧的行李包,直接躺在地上,整个人脏兮兮的,让人看了直皱眉。肖尧和徐午辰走上前去,从保温布袋里将快餐盒取出来,摆在他面前的地上——一份肉菜,一份热腾腾的米饭。 那老人抬起满是沟壑的脸来,下巴上的胡子竟已分不清究竟是什么颜色。他嗫嚅着说了几句什么,但肖尧完全听不清他究竟说的是什么——有可能是“谢谢”,也可能不是。 “Yesjeslovesyou.”徐午辰说道。 “老徐啊,”在前往寻找下一位流浪汉的路上,肖尧忍不住问道:“你帮神父打这些义工,真的是自愿的吗?” 徐午辰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笑容:“为什么这么问?” 肖尧很难把这个笑容,和之前那个勇武好斗的“飞机头”联系成一个人。 “就……我讲了你别不高兴啊,”肖尧期期艾艾道:“我听人家讲,就,咱俩认识的那个,区长公子的那事儿,本来怎么的也得把你们关上一阵子的,是老郁去交涉,条件是你们在他那儿服务……” “啊,是这样的没错。”徐午辰语气平淡地说:“最开始的时候,确实谈不上自愿两个字。” “那就是说,现在是自愿的了。”肖尧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该怎么说呢?”徐午辰沉吟了一会儿:“其实我是周边村镇来魔都的学生,没有魔都户口,只是跟父母来打工借读。” “噢。”肖尧说:“我也不算魔都土著。” “刚来魔都的时候,也许是自己性格问题吧,反正我挺受排挤的,”徐午辰微笑着说:“甚至还三天两头被人揍。” “啊这,”肖尧听了这话,又对飞机头起了感同身受的同情,伸手拍了拍他的上臂:“我能想象。” “有一次我被几个坏小子围殴,”徐午辰道:“我忽然忍无可忍,逮着其中最矮最瘦的那个,玩命揍他,不管别人怎么打我,我就玩命盯着这个揍。 “后来,那场架打完,就再也没有人敢惹我了。”徐午辰告诉肖尧。 “哈。”肖尧说。 “再后来,我发育了,个子一下子窜得人高马大,”徐午辰说:“我开始迷信暴力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原来是这样。”肖尧点了点头。 “别看我到处带人拗分,我不像别人一样,拗了分就去抽烟、喝酒、打机,”徐午辰蹲下身子,把另一份饭菜放在一个抱小孩的妇女跟前:“我说我是贴补家用,你一定会笑吧?” “……”肖尧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得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但其实,我忘了一件事情,”徐午辰道:“其实我心底是想做一个好人,好学生,好孩子的。” “啊……” “郁神父除了让我劳动,让我参加社会活动以外,还经常会让我拿一些钱回去,”徐午辰解释道:“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他也是很努力地在帮我。” “我可以想见。”肖尧点头道。 “但是一开始,我仍然觉得,他不过是在假惺惺。 “有一天,我参加完弥撒回去以后,躺在床上做了一个梦,” 徐午辰的眼神有些迷离:“我梦见我回到了上小学时的村镇,那时候我还是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腼腆好学的孩子。” “我信。”肖尧告诉他。 “我梦见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书,”徐午辰继续回忆道:“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封死的门。忽然,那扇封死的门被一脚踹开,郁神父端着双管猎枪冲了进来。” “双管猎枪!”肖尧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知道他有猎枪?” “没有啊,我不知道。”徐午辰奇怪地问:“他真有猎枪?” “没事,你继续讲。”肖尧说。 好你个波哥,你背地里到底都做了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