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北方咽喉重地。
郡守贺玉亭正在提笔写着什么,同时说道:“造纸坊和钱庄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一次回都述职,大朝上他并没有受到着重嘉奖,不过政绩不错,也给与了一些勉励,回来的时候,还在善工司弄了几百张纸。
现在他书写公文或者给亲友书信,都是用纸,越用越觉得方便,所以对这个造纸坊很上心。
支出,买了两处地方,只需稍加修缮一下,现在差不多已经弄好了。”
“朝廷善工司那边,造纸工艺下来了吗。”贺玉亭又问。
“派了一名工匠,说是会把工艺传授,先在造纸坊指导,等都学会了再回去,现在已经住下了。”官员回到。
“恩,这就好。”贺玉亭点了点,收起毛笔放好,检查着刚刚书写内容:“造纸坊不必弄在闹市,府库买的那两处地方,都弄成钱庄吧,先把准备事务都弄好,到时候朝廷新币到幽州了,也不会手忙脚乱。”
“是。”官员先是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发问:“大人,需要两处钱庄吗?”
“两处怕是都不够。”贺玉亭笑呵呵道:“幽州城这么大,由多少子民,先弄三处吧,你再去在街市选个地点,可以分散一些。”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贺玉亭叫住了他,话锋一转:“对了,前两天府试刚过,幽州这边有多少士子能入京?”
贺玉亭刚回来没多久,会考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过问。
官员闻言,立即回到:“一共有三十七人。”
“什么?整个幽州,只有三十七人过了府试?”贺玉亭眉头大皱。
“这是的。”官员也有些无奈:“咱们北方士子,确实考不过江南啊,上一次科举也是,南方上榜的占了一大半。”
这也没办法,幽州这边,还是更尚武的。
贺玉亭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这样,钱庄的事弄好后,你找一些府试落榜、但精于数算的考生,招到钱庄来。”
“行,那工钱方面?”
“一个月给2000文吧。”
“什么?大人,这,这太高了吧?”
现在的百姓,基本是没什么收入的,就算是一些纺织、手工业,普遍收入也在几百文的样子。所以2000文已经非常超标了,不怪官员会惊讶。
贺玉亭却道:“你懂什么,这些考生虽然今年落榜了,但个个心高气傲,整个幽州才多少读书人,你不给2000文,你以为他们会干?就这,你信不信还有大半人不愿意?”
贺玉亭可说是把士子的心理说透了,便是这样,什么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君子不食嗟来之食,那都是他们挂在嘴边的。
“好吧,大人放心,属下会办妥的。”官员苦笑了一声。
“恩,你且下去吧,本官还有公务要处理。”贺玉亭摆摆手。
“是,属下告退。”
三月。
整个长安都热闹了起来,因为全国各地府试通过的士子们,已经齐聚于此,准备迎接三月初八的那场大试。
这已经相当于最后的大关了,意义非凡,即便没进入三甲,只要榜上有名,那也是为官为吏的资本,说不定还能进入翰林院。
毫不夸张的说,能入京赶考的,基本个个都有文才在身,因此,各个酒楼都可见斗诗斗墨者,一时文风大盛。
醉春楼。
这是一家老字号,开了很多地方,长安也有。
此时二楼上,基本全都是来长安会考的士子,他们的衣服都是一样的,清一色的书生打扮,也相当于是考生服,而且年龄大多都在二十出头,稍微大些的,也不过三十,秦国在科举上,年龄限制在四十岁,没有考到老那一说。
十几名士子分成了两派,一边有人嗤笑道:“这就是北方士子的实力?何来胆量,竟敢斗诗。”
这话引来另外同窗好友的附和:“就是嘛,我看阁下年有三十,定是屡试不中,恐怕这次前来长安,也要铩羽而归,何必自取其辱呢。”
被说的那人确实三十多岁了,闻言脸膛涨红,想反驳,可又说不出口。
而这也引来南方士子一阵嘲笑:“这些穷酸,怕是从未见过如长安般繁华,哪里又作得来这诗.”
“欺人太甚!”北方几人大怒,纷纷拍案而起,眼见就要把文斗演变成武斗。
这时,店小二连忙跑了上来,堆着笑打着圆场道:“各位客官息怒,息怒啊,你们都是读书人,可都是当地的希望,也都知道秦法,这要打起来,怕是要送了前程哦。”
这话就跟一盆冷水似的,一下浇醒了众人,几乎瞬间止住动作,纷纷后退,有北方士子怒声道:“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何为读书人,胜而骄狂,只知恶人,竟敢论君子,简直可笑至极!”
说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