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信步走到候车室门口,一口气买了十块火烧,因为谷茂林最爱吃。 一掏钱,发现那卷十元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了。王珂摇摇头,吴湘豫对自己太好了。 上了车,也就是两站路,火车竟然“吭哧吭哧”开了二十多分钟。 下了车,花上两角钱,取上自行车,王珂一口气骑回到营房。 一见面,谷茂林便不怀好意地笑了。 “班长,昨晚没有睡好觉吧?” “嗯,一夜未睡。” “在哪个旅馆啊,连中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 王珂忽然意识到谷茂林想歪了,“谷茂林,你怎么这样龌龊啊?吴护士被毒蛇咬了。” “啊?怎么回事,火车站有毒蛇?” “不是火车站,是她上厕所时被咬的。”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没事了,吃了季德胜蛇药,也注射了抗蛇毒血清。我在观察室陪了一夜。”王珂说完,指着自行车后面报纸包的一包东西,“给你的。” “什么东西?” “火烧!” “哎呀,班长,你对我太好了。”谷茂林接过火烧,打开报纸,取出一块,就开始啃了起来。 “啥也不说了,现在刚刚七点多,我们立即赶回南邵村。” “嗯哪。” “你这个谷茂林,毛病就是改不了,又来了。” “是!班长。不过班长,你等一下,我去取一下东西,你这次又有许多的信。” 谷茂林跑回留守班,取了足有十几封信,那都是王珂的。 一路无话,九点多,王珂和谷茂林骑车赶回了南邵村,小黑驴拴在王珂的自行车后面,一路“颠颠”小跑。 到了干爹的院前,就见诊所门前依旧是门庭若市。 一进院,才发现前天那个担架抬来的患者亲属又来了。 此时,他们正在那里,与郑强争得脸红脖子粗。王珂心头一惊,难道是“药引子”出了问题?而且王珂看到郑强连连摇头,也不明就里。 “怎么回事?”王珂慌得把自行车和小黑驴交给了谷茂林,自己连忙走进诊室问了一句。 一看有人搭腔,患者家属如同来了救兵,立刻转向王珂。“解放军同志,帮个忙吧,请你帮助说说,再给一些药引子,我们花钱买都行。” 原来,这位患者回家后,由于肝转移,腹腔内有大量的血性腹水,已经出现全身性水肿、无尿,加上本身就有一些营养不良、消瘦、发热、乏力。但是当天回家后,用“药引子”煎服了一剂药,到晚上竟然有了胃口,想喝点粥。 家人是严格按照郑强的医嘱,就用带回去的井水做饭和烧开水喝。结果第二天,也就是昨天,病人胃口大开,除了继续喝了一付药,又连续吃了五六餐。 开始家人都以为这是回光返照,可是肚子里有了食,精神头也起来了。最后竟然坐了起来,家里人大喜过望,纷纷过来探望,这才发现病情真的是好转了。 这时候想起来,还有一户同时去看病的患者,家人们连忙去另一村打听,才发现另一户的患者也是神奇般出现好转。 这真是神了。 两家人一讨论,药神没有水神,可能最稀罕的还是这“药引子”,肝癌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的,必须要把“药引子”备足。于是立刻驾着车,带着四个五十斤的塑料大桶,前来购买“药引子”,这不是开玩笑吗? 所以,今天赶了一个大早,见到郑强说明来意后,没有想到遭到郑强的断然拒绝。两百斤药引子如果全部被拉走,今天诊所就得关门。 还有,此前董氏诊所开张时立下的规矩,这“药引子”只送不卖,而且必须对症施送,不可以乱用混用。 王珂听完以后,“呵呵”一笑,把郑强拉到一边。 “强哥,这么说,这药引子和那水有特效啊。” “是咧。” “这古井之水有什么办法改一下,比如说加点糖或蜂蜜?” “这个呢,还真的可以咧。因为大多肝癌患者会出现食欲不佳,不得不动用体内的脂肪进行分解,在这个期间吃甜食,有助于补充能量,可以恢复体力咧。” “那不就得了,这事交给我来办。”于是王珂招开了谷茂林,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回到诊所,向患者家属招招手。 “你这位哥哥的心情我理解,但药引子不是可以随便买到的。你把塑料桶给我一只,我帮助你搞一些配药引子的原液,不也是一样的吗?但是不能多,我帮你灌装一桶,等我干爹董偏方几天后回来,再给你重新调制好不好?” “你是董叔的干儿子?哎呀,忒好咧!”患者家属一听,一把抱住王珂,喜出望外。“多少钱?” “不要钱!” “那可不行咧,必须要收钱。”说着,掏出一卷十元的就向王珂口袋里塞。 “真不要。” “必须收。” 推搡了好一气,王珂无奈地说:“那好吧,收十元。” 那边谷茂林已经在水房里帮助灌了满满一桶。 患者家属挑着大拇指,嘴里不住地说:“这董氏诊所本事大,地道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