辘轳,另一头拴在王珂的腰上。 副连长鲁泽然拉住王珂的手,叮嘱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安全第一,遇险不慌,遇慌莫乱。小心,小心,再小心。”那神情,宛如生离死别。 王珂点点头,副连长鲁泽然又抱了抱他,松开手。然后他自己卧倒,趴在井沿边一挥手。“下吧!”他要亲自在井口指挥,保持与王珂的联系。 两个战士抓住井上的辘轳,慢慢地向下放。 王珂把点燃的小马灯,拴在自己的腰间,双手抓住绳子,两脚踏住滑溜溜的井壁,向井下缓缓地落去。 一股凉气,从衣服的裤腿和下摆,灌进王珂的身上。王珂的胸口不自觉地腾起一股热流,护住身体。脚底下的凉气吹在身上,反而格外舒爽。 这次下井,除了排长胡志军以外,包括无线班长黄忠河,他一个人都没有告诉。就怕包括胡言楼、牛锁柱和宋睿民这样的战士们跟来。 而且这件事也不适宜声张,免得在屯留村里造成轰动。 麻绳慢慢地放,至少已经下到井的三分之一处。抬头向上看,只有一个圆圆的孔,上面是蓝天和白云,副连长鲁泽然每隔几十秒就向下喊几声,王珂不得不抬头向上面应一声,耳朵里“嗡嗡”的都是回声。 马灯依然亮着,火苗儿晃动着,根本不缺氧。马灯的光芒映射在井壁上,发出幽幽的蓝光。至少到现在,王珂依稀看到的都是凿出来的痕迹,还没有发现一块砖。可以想到古时候劳动人民是如何向下一凿子、一凿子,凿出的这个井。 再下二三十米,可以依稀地看到井底映着水光了。井壁用脚已经够不着了,王珂蜷着腿,抓紧向下,他低头看看腰间的小马灯,还是点燃,在黑黝黝的井里闪着一丝温暖的光。 终于快到了井底了,再抬头向上看,几乎看不见副连长鲁泽然,只看到头顶一个巴掌不到的小井口,手掌触摸到井壁,冰凉。 抬头向上喊了一下:“放,放,放绳子。” 上面的绳子放下来,王珂一下落在水里,水不深,只没到膝盖,刚入水,脚刺骨的凉,但顷刻间就感觉不到水的冷了。此时王珂抖了一下松软的绳子,拔出自己绑在腿上的军用匕首。既然是千年未断的井水,井下应该有不知名的生物。 他静静地手举马灯,观看了一下井底,竟然一条鱼也没有看见,仿佛昨天才干过。再弯下腰用手在水里摸了摸,到处都是厚厚的碎桶与断绳。粗略地估了一下,下面至少有几米的厚度。而且依然是光滑的井壁,没有一块砖。泉水还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慢慢地往上涌。 王珂大感奇怪,这深达百米的井底,如何还有氧气?这长达百年、千年的井底,为什么没有鱼虾?而且这水既然向上涌,说明泉眼还在,但为什么井里水上不来,存不住呢? 这时候王珂干脆举着马灯,解开自己腰间的绳子,一手举着军用匕首,打算沿着井底走一圈。既然下来了,就要看看,这井底到底有何古怪? 突然他感觉到有阵风掠过自己的脸。 井底怎么会有风?他凝神向前看去,他惊住了,在前方不远处,也就是自己腰的部位,井壁上竟然有个洗澡盆大小的洞,而那些风正是从洞里吹出来的。 王珂赶紧走过去,把马灯向洞口照去,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候想起来,随身背的挎包里,还有一支手电筒。掏出来就向洞口照去,洞斜着向下方延伸,电筒光只看见五六米远,因为洞的曲折,还是啥也看不见,但是洞里面很大,侧耳听听,隐约听到洞里十米开外,传来隐隐的水声和滴哒声。 原来如此,这井竟然是个漏井,水涨到这个地方,就从这洞漏了,而剩下的水被村里老乡一气打光,再渗满正好一天一夜。倘若不发现这个秘密,再过若干年,井底下的杂物堆到洞口,可能一滴水也打不到了。 想通了这些,王珂兴奋的向井口喊道:“副连长,我找到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