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来和哥哥你打听一下,昨日圣人怎么忽然抄了三家宗室?” 韩王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非常正常的,他是一边擦着头上因为一大清早赶过来而冒出的热汗一边说的,说的时候甚至并没有刻意的去观察九贤王的反应。 但是九贤王向来是一个多疑又敏锐的人,他没有回答韩王,却在盯着弟弟看,那眼神并不像是看自己亲爱的同胞弟弟,更像是在审视、扫描一个引起了他怀疑的可疑分子。 韩王刚抬头,就听到九贤王似笑非笑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此事?还特意过来向我打听。” 说着,九贤王抬头望了望天,太阳还未升起,而韩王是一贯以懒惰出名的,人言常道无利不起早,是什么让韩王起那么早赶过来?是有利益驱动,还是威胁到身家性命的恐惧迫使他早起呢? 韩王嗫嚅着嘴唇,答不上来,土都要埋到脖子上的人了,扭捏起来,跟个小媳妇似的。 九贤王觉得他辣眼睛,面无表情地猜测:“怎么,你这是开始关心家国大事了不成?” 韩王哪敢说是啊,尴尬的冲着九贤王笑着,有些扭捏又自卑的搓了搓自己的衣角,说道:“哥哥误会了,不是这样的,只是昨夜动静那般大,圣人恐怕也没想着隐瞒,这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么?我也没特意去打听。” “那几家人,虽说都是先祖的后裔,但和我的关系也比较一般,只是另外还有几家与我关系不错的宗室,因为那几家宗室被抄家的事情,而感到惶恐,所以昨天夜里他们就齐齐上门,特意过来我这儿,向我求教,希望自己不会在无意之间犯了错,但是我哪能给他们什么指点呢?” 九贤王负着手,耐心十足地听韩王讲述事情的经过。 “所以他们就希望我来向您打听打听,那几家人到底是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也好让他们知道什么事是不可以放的,敲打敲打他们的同时,也让他们能得个心安。”韩王说完,又讨好地冲九贤王笑了笑。 九贤王沉吟着,这话倒是说的过去,至少非常的符合逻辑。 虽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是九贤王也知道昨夜连抄三家宗室,已经让皇室族人惶惶不安,打听打听倒也正常,不可再令他们惊慌下去。 思及此,九贤王就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睥睨了韩王一眼,问:“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没错,韩王向来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人,而且他很奇葩,他喜欢屯金子,但是又不爱花钱,日常过得还挺简朴,他就爱积攒金银而已。 九贤王自然是了解自己弟弟的,能够使唤动他的,想必是给了不少的金子吧? 果不其然,韩王笑的更加尴尬了,扭捏又搓手的,他都快八十岁的人了,还做这副模样,实在是过于辣眼睛,九贤王都不想看他了。 只听到韩王一副自己完成了任务了的模样,轻快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都是小数目,不是什么会让圣人生气的金额,好几家人呢,拢共也就只是给 了我一小箱金子罢了, ☐, 都是亲戚,来的人都得喊我一声叔公、叔伯的,我又哪里好意思收太多呢?” 九贤王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这个胞弟是真的无奈,他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劝道:“日后莫要再收这些的东西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是小孩儿不成?把金子退回去,这样的事情,你也不该打听,领着自家儿孙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是了。趁我未死,还能庇佑你,你该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更莫叫人揪你小辫子。” “至于宗室……让他们稍安勿躁,我去一趟将军府,回来便会召集宗室说明此事。” 九贤王摆了摆手:“我既要出门,便不留你了,你且独自归去吧。” 语毕,九贤王举止得仪地上了马车,未再看韩王一眼。 更不知道,韩王站在原地,看了他许久,直到那尊贵奢华的马车,消失在了他视野的尽头。 ****** 威远将军府。 管家来报的时候,湛兮正陪着自家老爹吃早餐。 今日的早餐是白菜瘦肉粥配胡麻烧饼,还有湛兮强烈要求的水煮鸡蛋。 管家来之前曹子爽还和湛兮吹嘘,说他身体大好了,等下干完这一顿,他就要去将军府的演武场,给湛兮表演一个力能扛鼎,让湛兮亲眼见识见识自家阿耶多么威猛霸气! 结果管家来说什么,九贤王、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折可克小将军、还有什么上官家的小公子……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人,送了拜帖来,曹子爽立刻就感觉自己不舒服了! 只见坐在湛兮对面的那个威猛壮汉,突然之间就差点被一阵风吹倒,他“虚弱”地捂着心口,气若游丝地说:“金童子啊,阿耶现在感觉自己好难受,可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