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公主殿下,还不进来?” 谢宜坐到他对面,她以为温雁现在应该待在蟾蜍山,怎么在马车上? 温雁这个人,刑部的人丢了,是他去抓回来的;山塌了,得他去管,现在挖坟掘墓,也得他亲自去,他可真够忙的。 除了一开始的那句话,两人都没再开口,温雁闭上眼睛,靠着窗户小憩。 山路崎岖,马车内有些颠簸,谢宜腰间的铃铛时不时发出响声,她瞥了眼正在休息的温雁,伸手将腰间的铃铛握在手里,不让它响动。 天空中灰云慢慢聚拢,太阳被灰云笼住,天又阴了下来。 谢宜的目光落在他葱白细长的手指上,青筋微微凸起,黑色衣袖上绣着金色的图案,往上,脖颈、脸、头发,第一次细细观察他,温雁的骨相、皮囊都是极好的。 他可能不是善类,但在谢宜看来,也不算坏人。 第二次见面时,他的狠绝和看她如看蝼蚁一般的眼神,确实唬住了她,但仔细想想往后两次见面,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温雁确实帮了她。 从公主府驾车到蟾蜍山,得一个多时辰,摇摇晃晃,弄得谢宜也有些困意。 在马车停下的瞬间,温雁也睁开了眼睛,率先撩开帘子走了下去,谢宜随后走下。 “参见昱王,公主。” 她的衣袖、裙摆随风纷飞,腰上的铃铛晃荡作响,谢宜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土质较为松软,经过一次滑塌,大片树木被连根带起,随着土坡往下移。 谢宜还是第一次见到天灾,看这情形,如果再发生一次滑塌,这座墓要么被重新埋回土下,要么随着山体一起崩坏。 看着这黑压压的天空,不用等到明天,保不齐待会儿就有大雨。 谢宜有些发怵,这进去了,要是真遇上山崩,可就真死里面了。 温雁拿着祁煦递来的佩剑,说道:“本王和公主先进去,你们守在外面,如果真有东西,你们再进来。” 温雁看了眼谢宜,示意道:“公主请。” 谢宜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整条长道两旁都点着蜡烛,自墓门口灌进来的风,吹得烛光摇曳。 谢宜问:“殿下,为什么只我们两个人进来?” 温雁:“如果墓塌了,我们两个被埋在里面,外面总得有人把我们挖出来吧。” 谢宜:“……殿下为什么觉得这墓会塌?” 温雁轻飘飘吐出两字:“直觉。” 直觉?!要死,那还进来干吗?真死在里面怎么办? 谢宜有些干巴道:“那为什么还要进来?” 温雁:“我的直觉一般不准。” “……” 乌鸦嘴,真是乌鸦嘴,往后的日子里每想起这,谢宜都万般佩服他的直觉! 到了石室,温雁将剑递给她,“你脚下的九块石板是松动的,底下应该有机关,按着金戈剑舞的舞步依次踩下石板,应当可以开启石门。” 谢宜不懂奇巧机关之术,但用这种法子开门,着实奇特。 谢宜将剑拔出剑鞘,这金戈剑舞,她好歹练了几个月,虽舞得不好看,但至少这舞步错不了。 温雁后退几步,拿着剑鞘,在一旁看着。 谢宜衣裙翩飞,腰间的铃铛声在石室内回荡,脚下动作轻盈,一一踩在石板上。 温雁漠然看着,没什么表情。 一舞毕,谢宜落下最后一个步子,收好剑。 身后的石门轰隆一声,朝两边打开,黑蒙蒙一片。 温雁取下石室内的一盏烛台,进到门里,依次点亮墓室里的烛台。 整个墓室的摆设居然是女儿家闺房的模样,有木雕的架子床、梳妆用的铜镜、屏风、桌椅,还有一套挂在木架上的衣裙。 谢宜:“看来,这墓主人是名女子,不是首富王元宝,白忙活了。” 谢宜用手摸了摸那套衣裙,是用上好的绢绸制成的,摆放百年,未有任何损伤。 这衣裙,很眼熟…… 想起来了,她在学金戈剑舞的时候,看的画册里,里面舞女的舞衣就长这样。 谢宜:“我想,我应该知道这是谁的墓了?” 她解释道:“金戈剑舞是我皇祖父的祖父,也就是元绪帝,他的一位妃子创的,这位妃子是周国过来的和亲公主,后来因为给周国泄露机密,被处死了。” 温雁:“也就是说妃子死后,元绪帝秘密给她建了个坟墓。” 谢宜:“能用汉白玉建墓,墓室里面又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