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诉冷冷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巧舌如簧, 将责任全都推到沐王身上的穆德帝,心里生出一种荒谬感。
“陛下,你真的是被沐王蒙蔽了吗”他淡淡地问。
“当然。”穆德帝毫不犹豫承认, 还伸出脚踢了踢趴在地上的沐王, “十三年前颜将军父子最得朕看重,朕对他们委以重任,全京城的百姓谁不知道颜家忠心耿耿,朕最是信赖他们”
他说的斩钉截铁,仿佛赌咒发誓一样,定要让言诉相信自己当年对颜家有多信任。
可言诉突然笑了,他仰起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空荡的宫殿里响彻他尖锐古怪的笑声, 笑了许久,这声音终于停下, 他再次定定的看向穆德帝“陛下,既然您这么信任颜家, 那为何面对沐王拙劣的栽赃陷害,您查都没查就立刻定了颜家的罪, 这就是您所说的信任吗”
穆德帝哑口无言,愣了半天忽然道“不,不是这样的, 朕当时一时头脑发昏, 再加上沐王他言之凿凿, 说的跟真的一样, 所以”
“其实陛下早就有心想要铲除颜家了吧毕竟颜将军父子势大,您心里早就防备着他们了,所以沐王陷害颜将军父子简直就是主动往您手里递刀。”
“沐王实在太了解您了, 他知道您对颜将军的提防更甚于他,所以他选择用颜家全族换取您对他的信任,在这场利益交换中,你们两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唯有颜家成了弃子,我说的对吗”
穆德帝那张老脸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他站在原地张了张嘴,似乎还想狡辩。
而更聪明的沐王察觉到自己大势已去,颓然的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半点挣扎之心。
虽然沐王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但玥薇郡主还是找机会扮做小厮偷偷溜了出去,这几天父王不在家,府里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母妃和弟弟急的嘴上都长了燎泡,催着她出去探探底。
离开沐王府后,玥薇郡主直接往静亭侯府奔去,静亭侯府外乱糟糟的,似乎也有士兵在把守着,玥薇郡主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阿灼家里也出事了
不过她等了小半个时辰,却见静亭侯府外的士兵撤走大半,只留小部分人在各个门口守着,玥薇郡主想起之前来静亭侯府时无意中发现过,后花园那里有颗桂花树,紧挨着墙边,那里的墙比较矮,可以爬进去。
她绕了好几圈,奋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进侯府。
花园里静悄悄的,往日丫鬟婆子们的热闹全都没有了,冷清得像是没住过人的空宅院。
玥薇郡主咬了咬嘴唇,顺着记忆中的路线直接去了姜灼住的院子。
姜灼住的院子此时也没人看管了,院前长出了稀疏的野草,看上去很久没人打扫过,玥薇郡主推开门进去,只见姜灼独自一人站在窗口写字。
几天没见,他清瘦了许多,虽然手底下龙飞凤舞着,但纸上时不时出现一个的墨团昭示着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这样平静。
“阿灼”
听到熟悉的娇柔声音,姜灼抬起头,一个娇小的人影梨花带雨扑进了自己怀里。
“郡主,你怎么来了”姜灼瞪大眼睛,一时间心里的感情十分复杂。
从昨天开始,侯府就有不少下人被带出去了,一些消息也随之而来传入他耳中,原来这次静亭侯府受此无妄之灾,都是被沐王和王皇后连累了。
沐王胆大包天,竟然与王皇后纠缠不清,还诞下五皇子试图混淆穆德帝血脉。
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姜灼半天没缓过劲儿来,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沐王和王妃之间感情甚好,夫妻俩对玥薇郡主这个女儿更是疼爱有加,比两个弟弟都宠,身为一个慈父的沐王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但紧接着他又得知陛下被气病了,无法上朝,所有大小事务由三皇子负责。
这下子姜灼不得不相信,五皇子的确不是穆德帝的血脉。
可他做了五皇子十年的伴读啊。
静亭侯府与五皇子一派早就紧密绑在一起,而且他还是沐王的准女婿,这个之前令他引以为傲的双重身份,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姜平康和纪姣已经破口大骂了沐王和王皇后一天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歇息,他回到自己房里想静一静,不料玥薇郡主却找上门了。
“阿灼,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父王不在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沐王府被人带兵包围了,我好不容易才从里面逃出来的”
玥薇郡主越说越伤心,娇生惯养长大的她哪曾受过这等委屈。
“你不知道”姜灼怔了下,脱口而出。
“知道什么”玥薇郡主从他怀里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他。
“当然是你那不知羞耻的爹竟敢勾搭皇后娘娘,两人还珠胎暗结生下五皇子,欺瞒陛下这么多年”伴随着气呼呼的声音,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一个凶巴巴的中年女人,正是纪姣。
纪姣目光不善的盯着玥薇郡主,发现她一双手还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