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亭侯府。
姜平康一脸得意的从外面归来, 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容,进门后先是用目光搜寻了几下,没看到儿子姜灼的身影,才走到梳妆镜前问妻子纪姣“灼儿呢今日怎么没见他”
纪姣将发髻上一支红宝石的步摇取下来, 小心翼翼放进首饰盒里, 才回头望向丈夫“侯爷您忘了玥薇郡主昨天进宫参加皇后娘娘的宴会, 灼儿负责接送她, 听说五皇子那里又有重要差事交给他办, 灼儿这几日忙得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
听完妻子的话,姜平康嘴角笑容越扯越大。
心里不由暗自赞叹, 自己当年真是做了个好选择啊。
幸亏他在颜家灭族之后, 听从纪姣的建议,把嫡长子姜曦卖给了拍花子的,将颜瑾贬妻为妾,把她关在后院,不许出门交际。
又审时度势,揣摩穆德帝的圣意, 把心爱的表妹接回侯府扶正, 请封姜灼为世子,才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啊。
不得不说, 姜灼这个儿子是真给他争气, 好学上进,善于交际,做了五皇子的伴读,把五皇子哄得服服帖帖,成为王皇后一派的心腹之人。
还能引得沐王府的玥薇郡主为他神魂颠倒,非他不嫁, 订下这样好的一门亲事。
试问整个京城,还有谁家儿郎比他儿子更争气的
姜平康心里越想越美,自从成为沐王的亲家后,朝中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沐王可是穆德帝的股肱之臣,手握大权,在朝中地位非同一般。
五皇子又是陛下心尖尖上的儿子,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帝,姜灼这是一下子有了两个强势的靠山啊。
姜平康美的甚至哼起小曲来。
纪姣卸掉脸上的脂粉,见丈夫面色春风得意,显然在为她儿子感到骄傲,心里忍不住也有些膨胀。
当初她看好姜平康做夫君,忍辱负重做了外室,被无数人嘲笑,受了那么多苦,到底还是苦尽甘来了。
“夫君。”
纪姣眼神变得越发温柔,纤纤玉手接过姜平康换下的衣服,装作不经意道“西院那位近几日病的越发厉害了,妾身请了京城好几位名医,都说疯病难医,恐怕没几天活头了。妾身想着如今灼儿和玥薇郡主的婚事操办在即,家里有个病人实在不吉利,夫君您看要不要请太医院的人来看看,妾身不求别的,只担心将来玥薇郡主进门,见灼儿有个疯疯癫癫的庶母,恐怕心生不喜。”
她说着擦拭了一下眼睛,垂着的眼眸中闪过狠辣。
让那贱人白活这么多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如今姜灼眼看就要成婚,娶的还是位皇室郡主,静亭侯府将来是他们母子的天下,绝不容许颜瑾的存在,她得尽快除掉此人。
姜平康本来心情不错,听她说起西院那个晦气的存在,顿时一张脸拉下来,心情也变得糟糕“她那样身份的人如何配请太医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既然京中名医都说她快不行了,那你就看着草草帮她处理一下后事,别耽误了灼儿娶亲。”
言下之意,竟是不打算让颜瑾活命。
院子里做打扫的夏嬷嬷听见房内侯爷夫人的谈话,顿时大吃一惊,趁人不备,丢下手里的扫把,匆匆去了西院。
西院正是颜瑾的住处,这里本来是个放杂物的院子,颜瑾疯掉之后,就被姜平康贬妻为妾挪到了这里。
平时照顾她的只有两个下等婆子,那俩婆子伺候她并不尽心,整天只想着偷奸耍滑,不打扫卫生,不及时给她送饭,也不照顾她的起居。
颜瑾顶着一头蓬乱的乌发,穿着十几年前的旧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脸上脏兮兮的,似乎很多天没洗脸了,抬头望着天空,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守她的两个婆子并不在意,自顾自躲在屋子里纳凉聊天。
夏嬷嬷悄摸找到颜瑾时,她正对着太阳自言自语,浑身上下狼狈得如同乞丐,哪里还有半点当年侯夫人的威严。
夏嬷嬷心中一痛,夫人当年是多么威风凛凛的将军府嫡女啊,一等一的家世,可惜侯爷不长眼,竟将她磋磨成这样。
“夫人,长话短说,我刚刚探听到世子马上要成婚了,侯爷夫人嫌弃你碍眼,打算除掉你,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啊”夏嬷嬷语重心长地低声嘱咐她。
颜瑾那张充满傻气的脸上凝滞片刻,紧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薅了根狗尾巴草自玩自乐。
见她傻的无知无觉,夏嬷嬷叹了口气。
夫人,老奴也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深夜,颜瑾躺在硬得硌腰的床板上,手里摩挲着一个旧得看不出颜色的荷包。
这是十几年前,姜曦走丢前,她亲手给儿子做的,做了好几个,里面放着安眠的药材,让儿子轮流换着戴,用的是最柔软不伤身的布料。
如今她手头的旧物,只剩下这一个了,其他随身携带的首饰玉佩,都被那两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