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和霍家母子住,还有两名佣人。
谭瑜娘来的时候,霍母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言诉坐在摇椅上,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这样仿佛母慈子孝的场景刺激到谭瑜娘,她的脑子瞬间炸开。
“常延鹤,昨晚延朗说看到你住在附近,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这个女人是谁你怎么能随便认别人当娘”
她内心也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当常延鹤的亲娘。
一面打压常延鹤,一面在潜意识里恐惧儿子长大后会恨她。
所以看到他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聊天,心底的惶恐都要溢出来了。
言诉诧异的回头,正对上谭瑜娘震颤的目光。
霍母也顺着视线朝她看去。
“阿鹤,这位是”霍母脾气很好,是个聪明剔透的女人,根据谭瑜娘的话,马上明白过来她误会了。
但谭瑜娘一脸气壮的指责言诉,倒让她猜不出这人身份。
言诉眸光闪动,垂下头去,表情没了之前的从容淡定,反倒多了些落寞。
“霍姨,这是我娘。”
“什么”霍母惊得眉毛都跟着抖动起来。
她以前听霍黎辰透露过,言诉在临溪出身大户常家,但他亲娘和亲祖母偏心大哥,苛待他,便从家里逃出来了。
那时她还疑惑过,言诉看上去多善良俊俏的少年,亲娘怎么会不喜欢呢。
她怀疑的目光在谭瑜娘身上扫过,总觉得这女人看上去过于悲苦了点。
不像是常家当家夫人。
而且常家在临溪城赫赫有名,从祖上就发达,后来家产虽然被常韶败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谭瑜娘怎么沦落到穿粗布衣裳的境地。
谭瑜娘被她盯得有些屈辱。
一想到自己带领全家逃出临溪后,吃了不少苦,亲儿子却将别的女人奉为母亲一样孝顺,还有佣人伺候,过得很滋润,她心里的妒火就不断高涨。
“常延鹤,你还知道我是你娘拿着常家的财产供养外人,让亲娘和亲祖母吃苦受累,你就不怕被雷劈吗”
言诉垂着头示弱,一言不发,看上去像个被欺负的小可怜。
霍母承了他天大的恩情,早就把他当晚辈一样看待,见不得谭瑜娘这样责难他。
“常夫人,延鹤他是你亲儿子,你俩分开这么久,你不说关心他,反倒说话这么难听,有点过分了吧。”
同为母亲,霍母很难理解,谭瑜娘宁肯宠着继子,也不愿将母爱施舍一点给自己亲骨肉。
如果她担心常延朗受委屈,可以一碗水端平。
而不是纵容继子,把亲儿子当捡来的野孩子。
说也奇怪,谭瑜娘在任何人面前都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放低姿态讨好别人。
唯独面对常延鹤时,她仿佛有了主心骨,想要摆布他,操控他。
在她心里,常延鹤只能给继子做垫脚石。
所以现在常延朗过得那么苦,他怎么配过这样奢华的生活
“延鹤,既然你单独住一所院子,那我和你祖母、延朗晚点就搬进来,我们现在租的院子里挤了好几户人家,你大哥和你祖母住着不舒服。”
短时间内,谭瑜娘已经做出决定。
如果延鹤愿意养延朗和祖母,他们一定会原谅他之前的大逆不道。
想到这里,谭瑜娘不禁兴奋起来。
延鹤马上就十六了,别说他手里有不少钱,这个年纪都能赚钱养家了。
等她考察过海城的市场,就开间铺子,母子俩一起赚钱,足以养活继子和婆婆。
然而美好的想法在她转身的瞬间被打断,言诉喝道“常夫人,从我离开常家那一刻起,就已经跟你们断绝关系了,这是我租的房子,愿意让谁住都行,就是不愿让你们住。”
他态度一如既往的嚣张。
谭瑜娘震住,一脸痛心的回头“延鹤”
言诉已经有点不耐,吩咐佣人送客。
谭瑜娘被赶出门,恍恍惚惚往家走,一路上心如刀割。
既心痛常家沦落到如今的境地,又恨儿子冷漠无情,明知亲人逢难,却不伸手相助。
她失魂落魄回到家,婆婆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谭瑜娘抹了抹眼泪,正要做饭,却见常延朗鼻青脸肿回来了。
“延朗,谁把你打成这样”她吓得不轻。
常延朗本不耐烦理她,但想到自己得罪那人来头不小,还需要谭瑜娘帮忙从中斡旋,只好软着声音哄她道“娘,我不小心得罪了商会会长家的二少爷,您帮我去找徐会长求求情好不好”
言诉本以为谭瑜娘和常家祖孙必定还会来纠缠不休。
没想到一个月后,谭瑜娘居然一跃成为徐家名下一家纺织厂的副经理。
那家纺织厂是徐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