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卿的事,李杰当然是知情的,不过,他并没有提前告诉宋运辉的意思。
别人说的,总归不如自身经历的来得深刻。
他对宋运辉的指导,向来是大方向的,不会具体到某某事该怎么怎么做,谁谁谁不值得结交。
人嘛,总要长大的。
不经历挫折,又怎么成长?
温室里的花朵,固然漂亮,但对于环境的要求特别高,环境稍微变动一点,花朵就有凋谢之危。
当然。
如果有能力的话,当一辈子的温室花朵,也没什么不好的。
然而,世界上又有几人有那样的机会?
“那这封信,怎么回?”
说着,宋运萍将信件递到了李杰的手上。
俗话说,一孕傻三年。
这句话也不是毫无科学根据的,孕妇在孕期,激素水平通常会发生紊乱。
而人的很多行为,都是靠激素的决定。
激素一乱,人很难不受影响。
比如,现在的宋运萍就特别嗜睡,脑子也没以前那般灵光了。
接过信件,李杰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
“交给我处理吧,待会我给小辉回一封信。”
“嗯。”
宋运萍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抱着李杰的脑袋亲了一口。
“老公,有你真好。”
李杰顺势搂住了媳妇:“有你,也真好。”
两人稍微腻歪了一会,随后李杰便来到书桌前,提笔给宋运辉回了一封信。
在信中,他没有过多的提及虞山卿,他只是告诉宋运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筵席散不散场,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场筵席中,有没有学到新的东西,有没有什么心得体悟。
大学四年的交情固然可惜,但四年,真的足够了解一个人吗?
校园时期的友情很美好,是因为它足够纯粹。
没有掺杂利益关系。
一旦有了利益,再美好的友谊,也会变得没那么纯粹,友情如是,爱情如是,亲情亦如是。
为什么说帝王家最无情?
因为其中涉及的利益足够大,大到夫妻反目、兄弟阋墙、父杀子,子弑父,屡见不鲜。
平心而论,虽然宋运辉有李杰的教导,但他现在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天真。
如果换做是十几年后的宋运辉,他大概不会写出这封信。
写好信,李杰将信封塞进了公文包内,留着明天再寄。
反正这时候的快递很慢。
车马也很慢。
“先生,太太,饭好了。”
不多时,一个中年女子从厨房间走了出来,听到阿姨的称呼,李杰倒是无所谓。
不论是先生,还是老爷什么的,甚至是主人,他都经历过,在他看来,这些只是一个称呼。
但宋运萍却有点不太适应。
毕竟,她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中,什么‘太太’、‘先生’那都是旧时代资本家的称呼。
现在却被放到了她身上。
很不适应。
就像浑身上下都有蚂蚁再爬。
宋运萍试着纠正过吴阿姨的称呼问题,但每一次都收效甚微。
即使偶尔改口了,要不了多久,吴阿姨的称呼又变了回来。
其实,这和吴阿姨的经历有关。
十几年前,她逃到了香江那边,在那边生活了很久,直到去年,她才从香江那边回来。
这事,宋运萍是不知道的。
李杰也不知道,但他猜到了一些。
对于吴阿姨的过去,李杰没有兴趣了解,每个人都有过去,没必要事事都追根溯源。
“吴阿姨,一起吃吧。”
落座后,李杰笑着和吴阿姨招了招手,犹豫片刻,吴阿姨慢吞吞的坐到了靠近厨房的位子上。
看到吴阿姨坐了下来,宋运萍的脸上露出了一记笑容。
之前,吴阿姨根本不上桌吃饭,现在好多了,偶尔会上桌。
“吴阿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李杰忽然开口问道。
“没事,没事。”
吴阿姨连连摇头:“先生,我吃饱了,您和太太,慢慢吃。”
随后,吴阿姨匆匆的离开了饭桌,钻进了厨房间。
“老公?”
宋运萍惊诧的看了李杰一眼,然后又朝着厨房看了两眼。
“没事,待会我再问问。”
说着,李杰给宋运萍剥了几只大虾。
“多吃点虾,对孩子好。”
约莫十几分钟后,吴阿姨又重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