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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压(1 / 3)

不祥的,食腐的动物——乌鸦?

两个月前那个透着诡异的毫无逻辑的梦,我为什么还能记起?

那梦里,还有什么意向?

火。

可那个火折子早就燃尽了。

火?

我转向桌前,把传呼机的背面打开,拆出了五节干电池。

“哈……”就像问题已经迎刃而解。

和揍敌客的版本不一样,这个机子还用着最基础的移动供电方式。

谁都没说话。

我也不想解释,一脚踏上椅子,借它跳起来摘灯。也许离得太近,尽管它瓦数不高,发出的光也格外强烈,晃了我的眼。

灯泡很烫,像个小型太阳。我取下太阳,于是室内陷入一望无际的昏闇。呼吸和心跳填满了这个夜。

手下用力,玻璃清脆地哭出声,我在残骸里翻找出钨丝。

“要做什么?”是飞坦的声音。

“看着。”我回答他,“把被子收起来。”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

我拧断了一部分钨丝,将它的两端分别按在干电池的两极,靠近桌上那叠登记资料。

两者接触的部分,很快开始发光——那是火的幼苗,它发出类似风的‘呼呼’声,用极快的速度长大,纯净的橙黄色身躯所过之处,全部消融入进黑夜里。

我抓起那叠正在燃烧的纸,靠向尸体的头发。

火苗和我一体同心,主动分出自己的一部分跳上去,噼里啪啦三两口吞吃掉发丝,让身躯更壮大,再顺势袭向乱糟糟的胡须,沿着胸膛蔓延到他的裤子和鞋。

室内一下就温暖嘈杂起来。

我看着不断蔓延的橙黄,忍不住发笑。

密闭空间里很快烟雾缭绕,蛋白质燃烧的硫臭味,白纸燃烧的草灰味,和脂肪组织被炙烤时独特的焦香全都一股脑糅杂在一起。直到火苗卷上尸体背后的木门,我烧完了自己的退路。

把另外几节干电池,剩下的钨丝和另一本册子揣进包裹里,我踹开面向缓冲区的门让更多的氧气进屋,回头向火光里的三人下达第二个指令。

“把椅子腿卸了,可以当火把。”

终于物尽其用——男人生前把自己吃的挺饱满,腹部和大腿的脂肪可以做最好的助燃剂。一张椅子有四条腿,我喜欢这个应许之数。

由此,我们每人都带上火焰的一部分继续前行。

雨雪不知疲倦地重复最基础的攻击,风也没变换不同角度,我们尽可能加快脚步。但这可怜的火,还是像被截了太多段的蚯蚓,渐渐不敌。

烟雾是它的精魂。

幸好,天仿佛有感于这消亡,急匆匆中止了自我毁灭的进程——雨势开始逐渐减弱。

我们活下来了。

继续前进到出现树影的时候,太阳也终于睡醒。伸了个懒腰,探出点身子,准备接过我们的活和黑夜搏斗下去。

我赌赢了,不仅是很快停下的雨雪。

追兵没有闯入缓冲区。是被火拦住也好,本就有规定制约也好,我们已经逃过这劫。

“在这儿休息会吧。”我停下脚步,指了个方向,叫他们去折些枝条烂叶。土壤太潮,甚至没法打洞睡觉。有植被的地方,离四区近在咫尺。

枯树枝被潦草地铺在地上,像硌人的写意画,但良好隔绝了湿冷的地面。我重复先前的举动,用书页引燃了枝条,火焰很快起死回生。

它辐射的热,扭曲掉眼前所有景象,将目力所及尽数化成类似海市蜃楼的幻景。我们离它太近,眼睁睁看见头发,衣服都被蒸腾出水汽,像在被它摄取生命力。

那样嚣张。

我的思绪沉溺在粘腻的温暖里,甚至懒得挣扎,困意也泛起。我们围着火堆,吃了第三餐。咀嚼的动作耗尽了心力。

我仰面倒向他们拿枯枝筑的巢。树枝被压的下陷进湿软的泥里,激不起半点动静。

迷迷蒙蒙的时候,我应该是只鸟雀。

也许他们说话了,也许没有。我眯起眼睛,赤色的光线渗进来,不知来源于什么。

我应该是睡着了。

……

聒噪的太阳吵醒了我,我伸手挡住光线。

“早上好。”

无意识的动作弄醒了库洛洛,他眨眨尚未清澈的眼睛,像往常一样问早安。我也保持传统不回应,只是坐起身,掀起一阵冷风。

浑身疼,像被棍子狠狠敲了一顿,这痛感让我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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