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的他们,影子被拉得很长。 “我分到隔壁班后,还没和你好好说过话。”徐停忍不住挠了挠后脖颈,其实,他就是想和她说话。 虽然他们不同班,但他们离得近,两个班级就隔着一堵墙。 他们还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同一层楼。 而且,他们在校外就认识了。 “不同班,说不上话是正常的,”李想想看向他,他比她高一个多头,他们离得近,她总是要仰起头看他,“但你是我第一个说话的隔壁班里的人。” 她上学这么久,说话的人,好像都是同班的人,不过,就算是同班级的人,也有一学期都说不上一句话的。 更别提,和隔壁班的人说话了。 听到她这句话,徐停忍不住笑了,抬手去遮,都遮不住他上扬的嘴角。 “那我送你回去吧。”徐停手拽着背包带,试图掩他的紧张,怕她觉得自己有其他目的,忙解释,“上次,你帮我涂药,我还没来得及谢你。” “其实隔天早上,你再向我道谢也来得及。”那天早上,她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话。 徐停噎住了话:“其实,我那天晚上就要走的,但没想到就睡着了,”他余光偷瞄着李想想脸上的表情,“抱歉啊,我在你家门口睡着了,是不是给你带来了麻烦。” “没有。”李想想慢慢走着。 想找麻烦的人,怎么都会找麻烦,和人和事无关。 徐停和她并肩走着,两个人的影子靠得很近。 这样的事,他看过,所以他不想让李想想也有这样的麻烦,那天早上,他怕再呆下去,再多说一句话,会让她受到伤害。 因为他知道,有些话会让人很受伤。 他妈妈就被一些人说的话,做的事伤害过,明明那些人没亲眼看到过,就凭着他们自己的臆测,话传来传去,把他妈妈传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说她的丈夫宁愿在外面赌钱被打都不回来,就是因为头上戴了绿帽子。 那时他还太小了,只知道和那些说他妈妈坏话的人对骂,却不知道怎么去抚慰他妈妈心里所受到的伤害。 “你那时怎么受伤的?”李想想问他。 上次见面,他半张脸都是没擦净的血污,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一直没找到合适时机问他。 徐停手插着兜,轻飘飘一句:“自己摔了。” 李想想忽地停下,徐停也停下步子。 两个站得很近。 近到李想想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那几颗痣,就像是黑夜里的几颗星星。 “你上次说,是打架受伤的。” 徐停表情一怔,他不是故意骗她的。 “你不想说没关系。” “李想想,我……”徐停盯着她的脸,正要说,路上一辆车缓缓放下车窗,李兴的脑袋探出来。 “小子!真是你啊!”李兴一脸的兴奋,上次在包厢,要不是松哥拦着,他早教训他了,现在路上撞见了,那就是老天给他机会,让他好好教他怎么做人! 说完,李兴拉开车门,一只手扒在车顶上,踏出一条腿:“还谈恋爱了?” 李想想背对着他,李兴没认出来,李想想听出他的声音了,是松哥身边的那个李兴。 徐停紧张起来,一把拉过李想想,不让李兴看见她的脸。 “哟,还害羞啊?”李兴看向车里同行的手下,眼神示意他们等他信号出手。 “既然遇到了,我们大家就坐在一块好好聊聊啊。”李兴缓缓下车。 见势不妙,徐停紧紧抓住李想想的手,低声道:“我数一二三,我们就跑。” 李想想眸色动了动,手轻攥成拳。 “一二三,跑!”徐停抓着李想想的手腕就往人多的方向跑。 见状,李兴扯嗓:“给我追啊!”说完,他忙拽出还在车里的手下,“追!”他往他们屁股上踢了一脚。 看徐停他们越跑越远,李兴急了,忙关了车门去追,一脚摔进了路旁的绿化带,他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才发现新买的外衬被草枝勾丝了。 气得他脸红脖子粗,将这错都怪到那小子身上。 别被他逮到!不然,他可有苦头吃了! 徐停不敢停下,拉着李想想往人多的地方跑,后面两个人紧追不舍。 那些人是松哥的手下,特别是那个李兴,上次在包厢,李兴就看他不爽,想要教训他,被松哥喊停,现在他心里怕是憋了一肚子火要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