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想起自己接手越雋这个烫手山芋,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就是忍不住地嘿嘿一笑。 杨仪看到冯永先是眼中含着不明之意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过了一会,不知怎的突然又貌似讥笑自己一般地嘿嘿一笑,心里顿时就是大为忿恨。 竖子当真是无礼至极! 只是碍于丞相在场,他倒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把这份恨意留在心底。 与此同时,诸葛亮也是轻轻一皱眉,他一看到那小子这种不可言状的笑意,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山门子弟,就不能有一点正经模样? 拿起案几上的图纸,上面正是南中的舆图。 在舆图上面比划了一下,大汉丞相有些愕然地发现,堂郎县大部,竟然是与越雋郡隔泸水相望。 更重要的是,堂郎县的西北边,竟然只与越雋郡的潜街县隔了一座堂郎山。 更更重要的是,如果真按那小子所说的那样,哑泉就在泸水边上,那岂不是以后采铜的地方也与越雋郡隔水相望? 大汉丞相顿时有了一种想要翻案的冲动:这么说来,越雋郡那岂不是不平都不行?不然如何能安心采铜?! 前头说了大半天,答应了这小子一大堆的要求,到最后我还是得想尽法子一定要帮他平定了越雋? 此子最是奸滑! 不过他一想起锦城的来信,又不得不强行忍下这口气。 看了一眼杨仪,开口道,“威公,你且先去看看高定的妻儿,平定越雋时只怕还要用到他们,莫要让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杨仪知道这是丞相支开他,要与冯永单独谈话,心里更是对冯永多了一份怨气。 自己这一路来,为南征大军规画分部,筹度粮谷,深得丞相所信,平日里丞相事事皆不会瞒自己。 却是没想到这幸进的小子一来,却是要让他避开? 只是丞相既然开了口,他就是有再多的不愿,也只得怏怏而出。 “锦城那边,你让人把那些家禽之毛都收起来做什么?” 待杨仪出去后,诸葛亮却是问了冯永一个意外的问题。 “做衣服。” 冯永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回答。 “你还学方术?世间流传的方术,大多是骗人的。你年纪轻轻,学那些东西做什么?” 诸葛亮皱起了眉头。 当年的孝武皇帝,为了长生不老,这才受了方士的蛊惑,后面才有了巫蛊之祸,差点造成国之大乱。 自己的细君,也是学了那《鲁班经》里的方术,这才导致身体出了问题。 所以诸葛亮对方术之类的东西,一向是敬而远之。 “我没学啊。” 冯永更加莫名了,而且还有点奇怪地看了诸葛亮一眼:你不相信方术,为何后面会在五丈原点七星灯向天借命? 不过想想前面四次北伐,皆是因断粮无功而返,等第五次北伐解决了粮食供应问题后,正在相持时,却又病重将亡——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不外如是。 所以在最后的生死关头,用黄月英那本《鲁班经》里的禁忌之法来借命,只怕也是他当时寄万一的渺茫希望的无奈之举吧? “羽衣如今乃是方士所穿,你不是学方术,做那羽衣来做什么?” 诸葛亮又问道。 哦,听明白了。 冯永想起《长恨歌》里的“霓裳羽衣曲”。 这羽衣,乃是取其神仙飞翔之意,同时也指神仙之衣。 正是方士用来装神弄鬼的道具。 “呃,我做的不是羽衣,是羽绒服,乃是冬日保暖之用。” 从一开始养鸡鸭时冯永就想过要做羽绒服。 但很不顺利。 绒毛要消毒,要去脂。 然后还得找到气密性好的布料,不然绒毛会从里头冒出来。 间隙最细密的布料,目前能找到的也就是蜀锦了。 蜀锦里头要衬一层麻布,这样布料与绒毛就有了足够的摩擦力,不至于让里头的绒毛随意乱窜。 外面的蜀锦又有足够的致密性,勉强可以最大化地保证绒毛不会冒出头来。 缝的时候也比后世的羽绒服要费针线。 针线要走格子状,每个格子大约一巴掌大。 缝出来的成品有些难看,所以外头还要再套上一层布,做个好卖相。 套在外面的布,可以是锦布,也可以是毛布,反正看卖给谁。 层次不一样,套的布也不一样。 卖得贵一些,就套锦布,便宜一些,就套毛布。 这玩意就是个奢侈品——但它赚钱啊! 蜀锦做的冬日保暖物,就问你怕不怕? 谁能穿上谁就是土豪! 毛衣?那只是普通人家用的,蜀锦羽毛服才是高档货! 市场嘛,高档和中档的层次要分明,至于低端市场,那就算了,冯永看不上。 好歹也要给人留点活路嘛,吃独食不得好死。 当然,如今这个打算还不能跟诸葛老妖说,不然肯定又要被巧取豪夺。 用蜀锦对外贸易都已经是大赚特赚了,蜀锦羽绒服那肯定是要更更更大赚特赚。 再说了自己手里又有秋日养蚕甚至冬日养蚕的方法——搞个壁炉暖房,不就能一年四季养蚕了? 夏日秋日冬日产出的蚕丝质量就算比不过春日,但架不住量多哇,比别的人家少说也要多产两三倍。 全部做成蜀锦羽绒服卖出去,简直就是爽死! 南中的树叶四季常绿,还怕没有桑叶? 想到这里,冯土鳖又想起越雋郡的治所邛都,在后世它有个名字,叫西昌。 乃是中国的航天发射中心之一。 是举世闻名的太阳城、月亮城、航天城,是“一座春天栖息的城市”,素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