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往事已矣,已经不在了…」人都不在了这么多年才想起来追思,是不是太晚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丰子越到底是没忍住说了句义气话。 说完便有些后悔,可话出口… 宣帝身旁的宫人都默默低头,五皇子好大胆。 可宣帝似乎没有生气,只是扭头瞥了丰子越一眼,「不枉她疼你一场,你倒是有几分情义,在这宫里…也算是难得!」 没想到宣帝会来这么一句,丰子越反倒僵住不知如何回应了。 好在宣帝没再继续,而是踏入朝内。 「今日你也听着了,锦家能找上门,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锦家有把握锦家族令就在这宫里,这玉秀宫,这么多年应该没旁人踏入,要么当年那东西就被人拿出宫了,要么就真的在这玉秀宫里,朕知道,你每年都会偷偷来祭拜玉妃,其实…朕都看到了,朕不想让旁人动这里,你来找吧,一寸寸找。」 「…是!」 没想到宣帝是让他来找。 「宫里都知道她当年与你走得近,怕是他们会多想,所以朕干脆让你来找。」 宣帝竟还解释了一句,更是出乎丰子越的意料。 见丰子越不做声,宣帝背着手看着眼前荒废的寝宫笑了笑,「他们不了解玉妃,朕却是知道的,锦家族令,对当时的你来说,不是好事反而是个麻烦,她若是真怜惜你,便不会将你牵扯到这件事里来,定是不会给你也不会告诉你的…好好找找吧。」 宣帝收回目光转身,丢下这么一句便带着宫人离开了。 丰子越躬身相送,默默低头领命。 此刻,他也闹不清父皇对玉妃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意。 他说他看到他每年在玉妃的忌日偷偷来祭拜,那他岂不是也来了? 若是这般爱重,当年又为何眼睁睁看着她葬身火海,又怎下得去那样的死命?是他亲口下的令啊! 明知玉妃是被人构陷,为何还要… 丰子越不想多想,摇了摇头呼了口气,咬牙吩咐侍卫守住玉秀宫,任何人不得靠近。 父皇这时候让他来找,便是要连夜找了! 明日宫宴,锦家二爷就要入宫了。 可是…… 终究是白忙活一趟的,因为那族令根本不在这里,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若是锦家的人早一步… 沉寂了十几年的玉秀宫,今夜灯火通明直到天亮。 很多人都伴随着这里的光亮无法入睡,都想知道结果。 「老爷,这一夜之间,能有个说法吗?这都十多年过去了,若是真在宫里,怕是也不知在谁手里呢。」 都城一座宅子里,锦家二房夫妇躺在床上也是久久没有入睡。 锦新程闭上眼轻道:「我是奉命来都城求圣上帮忙寻族令,至于族令是否在宫里,是否在什么人手上,都不是咱们该多想的,总归,明日圣上会有个答复,这件事,你也不必瞎琢磨了。」…. 「老爷,妾身还不是为您想着,若是您找到了族令,这家主之位,您是不是就……」 「夫人!我早就与你说过,家主之争,我不会参与,你也别想这事了,这次我带这你和孩子们到都城来,就是不想你们在家里被他们拉下水,你怎么还不明白?」 二夫人听得这话突坐起了身,满脸不悦,还带着几分不甘道:「老爷样样出众,族中也有不少人支持老爷,老爷为何这般轻视自己,难道锦家家主之位您就做不得?您便是无意,也要为咱们几个孩子想想!」 锦新程叹了口气一动不动躺着,连眼睛都未睁,「夫人,你也想为夫像大哥一样?当 年,母亲便是逼着他坐上家主之位,现在呢?才比我大几岁就已经病得没几天可活了。」 「老爷这话什么意思,大哥自来就体弱,久病不愈这才把身子骨拖垮了,您身强力壮正当年…」 「久病不愈,大哥得的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为何会久治不愈?你可细细想过,妇人之见!!罢了,你只好生听着便是,这家主之位不要想了。」 二夫人瞪大眼低头看着自己的夫君。 不可置信的摇头,「老爷的意思…」 她不敢问了。 老爷的意思,家主的病是事出有因,怎么可能,老夫人把持锦家内务,大哥又是家主,谁能对大哥动手脚? 谁能害得了大哥,便是有人,她家老爷能想到,大哥和老夫人能不知道? 怎还会让大哥弄到如今这地步? 「夫人,睡吧!」 二夫人一脸惶恐慢慢躺下,人进了被窝却觉得热乎不起来。 「老爷…当年大哥明知家族令被芯玉带走,为何不难着?」 二夫人突然有些害怕,就是想说说话,这个问题也让她疑惑了一路。 锦新程没做声,因为他也没有答案,其实…若是他那个妹子没有嫁入皇家,以她的本事和能耐,或许她就是锦家家主! 他们三兄妹虽是一母同胞,可是自小大哥就和芯玉关系近些…… 想起已故的亲妹,锦新程不由想起初雪。 越想,越是觉得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若是他妹子的孩子还在,也是这么个年纪! …算了,瞎想什么啊,睡吧! 可这一夜,真能安睡吗?至少宫里许多人是彻夜未眠的。 大家都在盯着玉秀宫的动静,直到东方露白,丰子越才从玉秀宫出来。 「王爷,要如何跟圣上复命?」 罗桑一脸担忧的问了句,主子一宿没合眼,找了一晚上,整个玉秀宫每一寸都找过了,连地面都刨开了一层,并没找到要找的东西。 丰子越抬手活动了一下,「如实回话就是,本王一宿盯着,该找的都找了,没找到就是没找到。」之前才劳累过度‘晕,在大殿上,这一宿折腾,他这气色应该有些难看。 今日就要开始金州水患一案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