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伴着微风在湖面间跳跃,近岸的湖水由于方才溺水的挣扎,涟漪还没有完全散尽。 岸边坐着一名二十七八,皮肤黝黑的男子,正盯着湖面发呆。深秋的凉意钻进湿透了的汗衫,刺骨、寒心。 发呆的原因是他莫名的穿越了。 就在前身被人推入湖中溺水而亡,他的灵魂便接替了这具快凉了的尸体,也承起了他悲剧而短暂的一生。 准确来说,是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 这个世界和上一世的社会结构大抵类似,只是城市地名以及历史人文多有不同,对比一下时间,应该是上一世的1980年左右,生产大队解体没几年,一个充满饥荒的大时代。 这就尴尬了,前世混迹商海,涉略的领域大多是文化服务类产业,也算各有建树,但放在这个世界,最不值钱的就是文化了。 这时候的人们还停留在马斯洛需求的第一层,温饱大于一切,连实业都处在萌芽阶段。 你跟他们谈‘江小白’,还不如老村长家的一口老白干。 “饥荒时代下,不好混呐。”陈铭捂脸叹息。 整理了下脑中纷乱的记忆,脸色又黑了几分。 推他下湖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五年的女人,沉落虞! 思及此处,顿感胸中一股戾气翻涌,手不自觉的发抖,回去非得扒了这娘们儿的皮不可... 不对劲,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 商海沉浮半生,养成波澜不惊的胸怀,此刻荡然无存。这一世的灵魂残念很快将他代入新的人生,也左右着他的情绪。 强压下怒火,抖了抖贴身的汗衫,秋凉里也不觉得冷。这幅身体还不错,比前世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强上太多。 打量着四面的山墙,这是他生长的村子,名为陈唐寨,贫穷、闭塞,就是前世七八十年代的大山里。 到最近的县城,三蹦子要开上三天左右,陡峭的山路不好走,偶尔还会有野狼出没,徒步就更难了。 所以,村民与城市的往来很少,往往半年会有一次集中采购。但国家并没有遗忘任何一个村落,五年前就有一批知青下乡,提振陈唐文明建设。 沉落虞就是其中最年轻漂亮的一个,然而,年轻漂亮在陈唐寨村民‘朴实’的价值观里,并不是加分项,不如膀大腰圆,能干农活的值钱。 是的,下乡的女人们被永远的留了下来。 至于给对方家里的解释,简单粗暴,死于疾病... 被留下的女人,也有过逃跑的念头,下场就是被抓回,吊起来打都是轻的,一去一回就能丢掉半条命。 直到怀了孩子,逃跑更是无望,大都也就认了命。 这是饥荒时代下的悲哀,在陈唐寨这种偏远山区,不断修缮的律法也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沉落虞在陈铭的记忆里,哪怕生了女儿诺诺,也从未熄了逃离的念头,时常被前身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直到最近一年,这个女人似乎才沉寂下来。 即使再冰冷的女人,看到一天天长大的女儿,眼底也会多出一丝光彩,那是一种陈铭触不可及、也无法理解的情绪。 现在想想,大概就是向死而生的希望吧。 想着如天鹅般冷艳的沉落虞,陈铭嘴角牵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前身的暴戾在胸中肆意疯长。 “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来得及逃跑...” 壮硕的青年,勐然跃起,向着村尾的三间灰瓦跑去。 ..... 院门敞开,院内破败不堪,在经历入冬前最后一场秋雨的洗礼后,黄土毡鞋,连下脚都费劲。篱笆圈起的鸡舍倒了半边,里面半根鸡毛没有。 村子里连年闹饥荒,粮食收成大减,人活着都难,更别提鸡鸭了。 陈铭踩着泥泞靠近堂屋,蜡烛散发的光亮洒在脸上,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堂屋内,沉落虞正收拾着包囊,穿戴整齐的诺诺在床头打着瞌睡。 待真正看到记忆里的女人,陈铭目光再也不愿挪开。 秀眉远岱,貌若洛神,几缕青丝倔强的逃出发鬓的束缚,划过像是被上好刀工打磨过的脸颊噙于嘴角,美得令人心颤,美得令人心疼。 洗到泛白的青色涤纶裤,藏不住175的曼妙身材,弯腰挺背间,风情万种... “碰”陈铭一脚踹开半敞的门扉。 沉落虞回头,脸色当即一白,手中的包囊跟着落了地,冰冷的大眼睛里难得流漏出一丝惊恐,像只受惊的麋鹿,格外动人。 愣谁看到眼前这一幕都得吓个半死,前一刻还在湖里咕冬冒泡的陈铭,这时候竟湿漉漉的杵在眼前,黑脸白牙...厉鬼索命了属于是。 沉落虞经过瞬间的慌乱,目光重新化为刻骨的冷,她出身书香门第,接受过最好的教育,自然不信鬼神,只是带着女儿脱离苦海的希望再次落了空,难免心灰意冷。 一滴晶莹流盼眼底,却倔强的不愿流下。 陈铭哪管她此时想法,胸中怒意怔然,刻在血液里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就如往常无数次那般,抡圆了手臂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女人应声扑倒,嘴角血线醒目,半张俏脸顷刻肿了起来。 男人跟着抬脚,兜着心窝踹了出去。 沉落虞身体又如破麻袋般砸倒桌椅,还没等她顺过气来,头皮传来钻心的疼。 陈铭扯着女人的头发,眼里泛起血丝,内心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呼唤着他,克制...克制,依旧难抵灵魂相融后前身的羁绊。 矛盾间,下手却也不自觉的轻了起来,但那砸在脸上的拳头还是留下了清晰的血痕。 “爸爸,求求你不要再打妈妈了...”不知何时,5岁的诺诺小小的身体抱在父亲的腿上,正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按照前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