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王汉章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他人也都傻眼了,让这两人去遥远的乡下行医,高源这是咋想的?他们俩为什么要争这个院长的位置,一个当然是这两人本来就较量很多年,互相不服气,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家都在县城里。 他们全家都在县城公社,所以当初关闭所有联合诊所,所有医生改进入卫生院的时候,王汉章和严桥才会分配到同一个卫生院里,因为当时每个公社只有一个卫生院。 现在高源一句话要把他们打发到乡下去,这两人都懵了。且先不说乡下的各种物质情况跟县城的差距吧,但他们两个都是县城的人,让他们贸贸然跑去乡下,这就不现实。 王汉章也不禁摇摇头,不说现在了,就算放在之前他们都是领工资吃国家饭的时候,把他们派到乡下都会有不小阻力。就更别说现在了,这种事,想都别想。 果不其然,严桥一甩手:“高大夫,你是在开玩笑吗?” 李润玉补了一句:“这个玩笑可没多好笑。” 高源看看两人,道:“你们倒还挺默契。” 严桥嫌弃道:“胡扯什么,谁跟这种人默契?” 李润玉道:“你说清楚,哪种人?你非要无理取闹吗?” 高源见两人又要掰扯,他忙劝:“好,好,两位,先听我说完,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你们知道的,我从不开玩笑。” 众人又都看向高源。 高源轻轻叹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现在乡下的情况,我们卫生院差不多走了近一半的医护人员,但整体的建制还算完整,我现在担任院长,勉强把场面维持下来。” “其他公社的卫生院,现在情况更差,很多有本事的医生个人开业去了。里面有一部分医生改行了,直接回村里了,剩下的没了主心骨,正常的卫生工作都进行不下去了,他们急需要一个能撑得起大局的好大夫。” 严桥问:“这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高源道:“你们就是能撑得起大局的好大夫?我们县里还能有比你们更合适的人选吗?” 李润玉也皱眉问:“可我们也不是那些社的人,过去干嘛呀?” 高源看他:“李大夫,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的纸上墨点的事儿了吗?” “我……”李润玉噎了一下。 高源道:“我原本以为你的眼光仅局限于县里,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只局限在县城吧?” “哎……这不是一回事!”李润玉都结巴了。 严桥也不悦道:“让我们无缘无故去乡下做什么?” 高源道:“我刚才说了,行医治病,恢复当地的正常卫生工作,这正是你们大展拳脚的地方啊。” “胡闹!”严桥摇摇头。 李润玉也是摇头,这两人对去乡下都不感兴趣。 王汉章也疑惑地看向高源,他也搞不清楚高源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他也劝道:“高大夫,这个办法怕是不可行啊。” 高源却抬手打断了王汉章,他问:“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王汉章点头:“当然。” “看好了。”高源说完就朝着严桥走过去。 严桥老神在在道:“高大夫不必再劝,老夫没那么大抱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你还是另找高明吧。” 高源也不管他,就凑到严桥耳边,说了一句:“严老若是不答应,我就把我大剂量使用乌附毒药的方子登记在报纸上,公之于全国!” 严桥顿时脸色大变,指着高源,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 其他人都呆住了。 王汉章问一旁的严旬:“你老师跟你爷爷说啥了?” 严旬也傻眼了,他哪里知道啊,他也不明白他爷爷怎么反应这么大! 严桥脸都绿了,他气急败坏道:“你怎敢如此做!” 高源一摊手:“我的东西,你管得着吗?” 严桥气的浑身发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爷爷,你没事吧?”严旬赶紧上前询问。 这样子不说别人了,连严桥的死对头李润玉看了都觉得这个老头随时能背过去。 王汉章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在想严桥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高源手上。 高源也不敢继续刺激老头儿,他去了李润玉,也靠近了李润玉耳边。 “你想干嘛?”李润玉升起了警惕心。 高源道:“只是说一句话而已,不用担心。” 李润玉这才放下手,只是神色一直保持着戒备。 高源道:“之前祁厅不是来我们那儿考察过嘛,他还拿走了我抄录的彭子益的笔迹,前几天他寄信过来问我,他想要把彭子益的笔迹装订成册,在全国发表出来。” 顿时,李润玉脸也绿了,声音也哆嗦了:“你说啥?” 王汉章也看了过来,这怎么又来一个? 高源无奈道:“领导拿了,我也没办法,他还在等我恢复,你说应不应该让他出书啊?” “你说呢!”李润玉声音一下子就大起来了。 旁边人都吓一跳。 高源也对他来了一句:“那你说呢?” 李润玉愣住了,而后怒道:“高源,你怎可这般无耻!” 高源掏了掏被震的嗡嗡响的耳朵,他道:“虽然有点无耻,但我也是在帮你!” “你还帮我,你帮我什么了?”李润玉都快爆发了。 高源来了一句典型渣男口吻:“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李润玉也气的直哆嗦。 其实高源也没瞎说,上辈子是李润玉是在蒙难的时候,才把这几册笔记交给他保管的,可见李润玉对这东西的珍视程度。但高源想让他在乡下最困难的时候,去主持场面,确定思想,立下功劳,将来或许也能逃脱劫难。 李润玉如是,严桥也如是。现在是乡下卫生最空虚的时候,马上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