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然而她苦苦思索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出合适的表达方式，即使是到了最后，也只憋出了干巴巴的一句—— “我看这雨的确小了许多，趁着如今上巳佳节，我便带你去瞧一瞧婉约的南境风光。” 谢殊点了点头。 茶楼外，细雨将歇时，空气中还残留着相当充裕的水汽。 两人各自撑着一柄油纸伞，漫步在人烟稀少的湖畔。 方才的那阵雨将街上的游人清空了许多，只留下一小部分持伞而行的男男女女。 “说起来，每年元京的上巳都在下雨，可出来求姻缘的人却并不算少。” 乔瑜望着烟波浩渺的水面，一双眼眸倒映着眼前的湖光山色，倒是显出几分寂寥来。 谢殊倒是很少见到她如此心事重重的模样。纵然已有五六年未见，可乔瑜的一些小动作仍然未曾变化，就好像这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只在她身上镌刻下了岁月的痕迹。 “殿下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不妨直言。”谢殊温和道，“若单纯只是为了踏青，恐怕也用不着将人驱赶回潇湘馆。” “……” 乔瑜叹了口气。 “姑且算是比较重要的事。”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玉山，我知道这可能对于你来说不太公平……当然若是你不能接受，也可以去选择放弃这个婚约。你我相识那么多年，我就算再顾全大局，也还不至于在这种终身大事上耽搁你。” 谢殊安静地凝视着她。 哪怕内心里再怎么叫嚣着“快点将她纳入怀中”，可理智却在告诉他：耐心地听她说下去，不要因为逞一时之勇而吓跑了她。 “你应当听说了一些我在元国的名声，事实上近日南宸王花吟也有此意向。没有任何实力傍身的美貌只会惹来虎狼环伺，对于我来说亦是如此。” 谢殊想了想：“殿下是想说，陵江王府的后院里可能会被塞进女子来？”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乔瑜自暴自弃道，“我约莫是连婚姻都无法自主。” “那殿下可有喜爱之人？”谢殊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还是打算询问一番。 乔瑜果断地摇摇头。 “既是如此，于我而言便算不得耽搁。”谢殊面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我在昆仑时，也不是没有见过更多的师姐和师妹，只是她们的追求对我来说倒更像是负担。我从小与殿下一起长大，早已习惯陪伴殿下，纵有其他美色也终是无法再入眼了。” “可是，要你与其他女子共同侍奉我，未免有些……” “女子而已。”谢殊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只要我为殿下之妻，便会替殿下管束这些女子，届时殿下便毋须忧心这后院之事。” 乔瑜怔怔地望着谢殊，看起来仿佛是陷入了某些难题中。 “殿下可以这样理解，”青年强忍着已经到了嘴边的剖白，“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能遇见心仪之人，更多的或许只是合适与将就。我无意于朝堂，亦无意于江湖，不过是想寻一隅安身之处度过余生罢了。” “原来如此，”乔瑜苦笑着扶额，“这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愿望，但在如今的世道而言，确实很难实现。” “我明白了。”乔瑜重新整理好面上的表情，“距离履行婚约的时间还有一年左右，若是你在这段时间里反悔了，一定要与我言说，无论如何我都会予你自由。” “当然，如果你我当真成了夫妻，我定不做那朝秦暮楚之人。至少，在关系存续期间，不会与他人有所沾染。” 谢殊表面上连连称是，内心却道绝无这种可能。 他伸出了手，像是在寻求一针强心剂：“君子之盟？” “君子之盟。” 乔瑜也同样伸出了手，郑重承诺。 午后，乔瑜从潇湘馆后门绕回了湘竹居。 甫一进门，司命便抱着胸望着她，问道：“怎么样了？” 乔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司命纳罕道，“你这模棱两可的态度……莫不是没有谈成？这不应该啊？” “为什么会‘不应该’？”乔瑜疑惑地看向了司命。 “咳咳，我是说这么过分的要求，六殿下不同意也是应当的。” 司命目光游离，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不，恰恰相反，他还是坚持那个婚约。” 说到这里，乔瑜也觉得十分难以理解。以推己及人的角度来说，若是她的伴侣被其他人所觊觎，她是绝不会像谢殊这样淡定的，无论觊觎者是同性抑或是异性……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