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克强骂人之前,商震就已经到了。
只是到了,他也没有马上露面,因为他预感到这是一个难了之局。
对方是八路军的人。
玩横的,打仗肯定是不行!自己媳妇那还是八路军的呢。
玩软的也不行,对方一口咬定了就是自己的人杀了莫剑尘,本来因为自己媳妇的事情,就和八路军闹得不太乐和,自己要是再软下去,就看那个特派员的那副样子,那还不蹬鼻子上脸?
自己不露面儿,还有回旋的余地嘛!
所以前面刘克强和那位特派员在那里舌枪唇剑,他就在阴影处向士兵们询问,自打刘克强他们到来之后整个事情的经过。
而这一问完之后,他知道这事情更难办了,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自己营,而问题是最关键的,那个和吴子奇在一起的范同作竟然还和凶手一起消失了!
那么真正把莫剑尘误杀了的那个人,到底是自己营的谁呢?难道是先前去迟滞日军的楚天他们回来了?是楚天手下的士兵误杀了莫剑尘?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商震明白,这么复杂的事情,想有什么用,一切都需要调查呀!
而他眼见着刘克强到底还是和那位得理不饶人的特派员吵起来了之后,也担心双方意气用事,最终擦枪走火,那要是再死人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所以他才会让钱串儿出去拉架!
而现在,钱串儿就站在了这敌不敌友不友的双方的枪口的中间。
他倒是喊了,让自己营士兵放下枪,也有的士兵这么做了,奈何对面八路军却不放下枪的。
面对火光下那黑洞洞的枪口,只要一扣扳机,立见生死,这可不是吃大亏的问题,这是人生的根本问题!
于是,那几个将枪冲地的士兵市又把枪口抬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钱串对着自己营的士兵喊了起来。
他却知道,这个时候但凡有一声枪响,那么八路军和他们营就会枪声大作血流成河,那么他们营和八路军这梁子就结大了!
“全都把枪放下,这是营长的命令!”眼见情形危急,钱串儿不得不把商震搬了出来。
“营长呢?”刘克强问道。
“营长打鬼子负伤了,让我先赶过来的!”钱串儿眼都不眨的就撒谎道。
“把枪都放下!”刘克强发话了。
既有营长的命,又有连长的命令,他们营的士兵这才把枪全都放了下来。
商震营的人把武器放下来,那么现在双方的人就都看向了八路军的做主中人那个特派员。
那个特派员的脸色在火光之下阴睛不定,谁又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咋的?”钱串转过身,看着那个特派员讥讽道,“我们都把枪放下了,你们还要嘎哈?
八路军就是碰到伪军日本鬼子还优待俘虏呢,人家放下枪你们要是给杀了那还违反纪律呢!
更何况,现在就算是莫剑尘真是我们的人给误杀的,你们也没有理由拿枪这样对着我们。”
商震营和八路军的关系不是很和谐那是现在的事情,那想当初莫剑尘当队长冷小稚当政委的时候,商震营就差和鲁南游击队穿一条裤子了!钱串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八路军的政策?
钱串儿的话起作用了。
“把枪都放下。”那个特派员终于发话了。
于是他身后的八路军便将步枪全都放了下来,一场很有可能发生的自我火拼被消弭于无形。
“你们营长呢?我和你们这些人说不明白。”那个特派员看着钱串儿问道。
“我不是先前说了吗?我们营长现在负伤了,在镇外伤的很重,有事你就跟我说。”钱串儿撒谎不眨眼睛,对莫剑尘牺牲和他们营有莫大关系这件事大包大揽。
“那就对你说话吧,我还是那句话,交出杀人凶手!”那个特派员把对刘克强所说的话又对钱串儿了。
“我说两个可能。”火光之下,钱串儿眨巴着小眼睛说道,“杀人的很可能是我们营的,也可能不是我们营的,就算是我们营的,我们也得去找人。
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枪,我这么说,你同意吗?
不管怎么解决,得先找到那个开枪的人,对不?”
钱串来吸取了刘克强和那个特派员交涉的教训,他并没有纠结在交出凶手这个事情上,反而把重点移到了找到凶手这个事情上。
是啊,你现在说谁杀了没有用,你得先把那凶手找到!
他这么一说,那个特派员便也只能沉默不语。
“所以呢,既然是我们营的人和那些人在一起,很可能那些人也是我们营的人,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我们营的人,也是东北军的人,我们营肯定会给八路军一个说法。
莫剑尘不光是你们的队长,那也是和我们人并肩战斗一起打过小鬼子的,那是你们的同志,也是我们的弟兄!
我们老人认识莫剑尘这个时候你们还不认识?他们那时候还不在山东呢!
就是你们不说,我们也得找到那个开枪的人,至于说最后那个开枪的人咋处理,那是你我双方长官的事情,不管怎样,总会有一个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