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
乔知吟交代乔亦筱好好休息, 推门下楼时发现大厅一片寂静,连用人都不见踪影。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几乎成块往下砸, 树枝摇曳,又散落无数碎片。
静, 静到荒凉,蔓延至全身。
乔母红着眼眶从身后过来, 母女俩无声对望, 最终也只能化为复杂的叹息。
大厅内两人对坐, 手边的茶冒着热意, 却温暖不心情。
“用人都在你祖母那边, 她也晕倒。”乔母告诉她,声线泛着沙哑。
祖母说是因为她而气晕的,好在不严重, 尚需要静养。
乔父还在她那边照顾她, 整个家只剩下凝重。
“亦筱没事吧?”乔母又问。
乔吟语气平淡:“发烧。”
“严重不?吃过药没有?”
“不严重, 吃药后正在休息。”
连母女俩之的关系也变得如此僵。
乔母点头, 神情不属:“这些事,妈得跟你道个歉, 一直以来是我们过得太过安逸,只想着靠苏总, 才会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乔吟捧着水杯,企图温暖己冰冷的双手。
眼神落在飘散的水雾上, 似言语:“原来苏祁尧不仅仅帮我们度过危机, 还要负责收拾我们留下的烂摊子。”
那些年他明明也不好过, 光是救下乔家便已差点要他的命,她更想象不到他后续到底顶着多大的压力。
乔母心里也苦:“没有苏总, 我们撑不到今天。”
“他还为我们做过么事?”乔吟没有抬眸,追问道。
乔母朝她投去担忧的目光,还是如回答:“那年我们家濒临破产,凑不出钱缴付你们姐妹俩的学费,是苏总将资金周转过来才能保证你们顺利上学,后来的一段时你们的生活费其都是由苏总负责。”
“有次你父亲受伤入院,苏总帮忙联系专家进行手术,你堂弟跟别人打架进警局,也是他出面帮忙解决,还有……”
原来这么多。
不仅仅公司运转上,乔家的生活每一处都有苏祁尧的痕迹,若非有他,乔吟甚至连书都读不起。
更可笑的是,她完全不道这些事。
反而,对他那么差。
嗓音逐渐沾上哽咽:“都是跟我有关的事,之前为么没有人告诉我?”
“我也是后来才道。”乔母能捕捉到乔吟的心情变化,将手覆盖在她手背处,“妈的意思是,没必要让你道这些。”
祖母只想要一个联姻工具,既是工具,则不需要有己的思想,只要能为这个家族做出贡献便足以。
所以她多年前才会将乔亦筱带到身边,亲培养出这么一个最适合联姻的人,只怪造化弄人,最后结婚的成乔吟。
她要是早道这些,或许就没有那么抗拒这段婚姻,这样既能放过她己,也能放过苏祁尧。
如今才让她道这些事,她又怎么能够好受。
“吟吟。”乔母难受极,咬唇看着她,“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牺牲你的幸福,我们想过,就算是坐牢也好,破产也好,我们都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你要是过得不开心就别勉强。”
“怎么才算不勉强?”乔吟嘲似的弯唇。
“苏祁尧为我们家做那么多事,我非没有履行好贤妻良母的职责,反倒踩一脚潇洒离开。”她闭眸努力让己保持冷静,“我有这个资格这么做吗?”
“你别多想,这不是你的错。”乔母试图安慰她。
乔吟反问:“不是吗?”
怎么可能不是。
不仅是她的错,她还是罪魁祸首。
蓄谋已久的泪水滚落,滴到洁净的桌面。
她声音极轻:“我们亏欠苏祁尧的,还能还得清吗?”
-
突如其来的暴雪封路,乔吟被困在乔家无法回去。
她坐在预告夜色的漆黑黄昏里,手向苏祁尧发条信息交代。
苏祁尧告诉她:【想回家的话我去接你。】
乔吟:【不用,太麻烦,我明天再回去吧。】
话落,却还不觉补充一句:【你会介意吗?】
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停顿许久,仿若是那人诧异的代表。
最后仅回复两个字:【不会。】
乔吟正准备上楼找乔亦筱,转身又发现一个身影出现在风雪。
她过去,发现是顾恒钧。
他没进门,固执在风口处停留,纯黑的外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