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一周,这一周布加勒斯特可是真热闹,完全没有因为李骁跟着迪米特里去布拉索夫游览而消停,哪怕是李骁走了瓦拉几亚石油公司留下的“传说”也让布加勒斯特变得一地鸡毛。 各种关于布勒蒂亚努兄弟的小道消息在坊间流传,有的说他们将瓦拉几亚的土地拱手送给法国人是名副其实的“瓦奸”,还有阴谋论说普拉霍瓦河谷根本就没有石油,整件事就是他们兄弟一手策划的骗局,就是借着瓦拉几亚石油公司的名头套取土地,准备一毛不拔地就获得大量的良田。 反正种种神奇的说法让布勒蒂亚努兄弟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他们以前得罪过的各路仇敌纷纷开始落井下石,开始痛打落水狗。 “哈哈,那两个家伙绝对没有想到,我随随便便略施小计,就让他们焦头烂额了!” 丰坦娜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悦耳笑声,这种情况可真心是不多见,更多的时候她总是蹙眉沉思,一副不痛快的样子。 像这样的笑容几乎只会出现在阿列克谢面前了,也只有阿列克谢能让她像个正常的女人一样变得有活力。 阿列克谢终于回到了布加勒斯特,这一走就将近是半个月,路上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再加上忧虑甚多,他明显要比走之前显得憔悴。 原因也很简单啦。国际形势真心有些诡谲,对俄国并不友好。整个欧洲几乎都爆发了革命,法国已经改天换日重新变成了共和国,普鲁士也被迫召开立宪会议准备君主立宪,奥地利更是不用说已经举国骚动有四分五裂的迹象。 唯一能暂时保持稳定只剩下英国和俄罗斯。但英国的稳定和俄罗斯的稳定完全是两回事,英国人是稳坐钓鱼台基本不担心骚乱会传到英伦三岛,而俄罗斯则是全身紧绷神经紧张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应付危机的架势。 在波兰已经出现了暴动的苗头,擦脚布们随时都可能揭竿而起,而俄国腹地自由主义者也在蠢蠢欲动,整个就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象。 阿列克谢虽然同情革命也倾向于改革,但爱国始终在他心中是第一位的。他希望俄国通过改革解决那些顽疾,而不是通过一场狂风暴雨的革命重塑一切。 后者很可能让俄国国力一落千丈,让整个国家四分五裂。而现在随着神圣同盟已经乱成一锅粥,这种担心变得越来越有可能了。 可惜的是,阿列克谢对此能做的很少,他既不能劝说尼古拉一世放松铁腕让臣民们喘口气,也不能说服不堪忍受尼古拉一世残暴统治的仁人志士放弃眼前的机会继续任由宰割。他哪怕只是隐晦地提出了一点类似的建议,就变得里外不是人进退维谷。 “这到真是个好消息,”阿列克谢挤出了点笑意,很勉强地夸赞道:“幸亏这边还有你,不然我真要焦头烂额了!” 确实,阿列克谢这一趟很不顺利,既没能完全恢复同国内的联系,因为奥地利那边是一团糟,整个国家都宕机了,俄国驻奥地利大使馆和领事馆忙着应付那边的麻烦都是有力不逮,真心没能力帮助阿列克谢搞定瓦拉几亚这边的问题。 阿列克谢也试图走土耳其那边联络国内,但是土耳其人的立场为微妙,表面上一团和气好像很老实,但实际上却暗中制造麻烦,不断地使坏破坏阿列克谢的努力。 反正他折腾了一通,也就是通过俄国驻康斯坦察领事馆给列昂尼德和李骁写了两封信,询问他们情况和联系方式。 “情况很糟吗?”丰坦娜很关心的问道。 阿列克谢苦笑了一声:“也不能说有多么糟糕,总体来说不是特别理想但也没有坏到哪里去,不过就是什么事都做不成,四处碰壁罢了!” 说着,阿列克谢问起了丰坦娜的状况:“我听说临时政府在找你的麻烦?没收了你不少产业?” 丰坦娜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几个铺子和宅子而已,不算什么。而且也不是临时政府找我麻烦,而是几个想要拍法国佬马屁的小人在找我的麻烦,若是临时政府要收拾我,哪里会这么温柔客气,只没收点产业,他们肯定会把我关进监狱,甚至把我送上绞架都是正常的!” 这话让阿列克谢陷入了沉默,他知道丰坦娜为他工作要冒多大的风险,但这个女人却几乎不提这种风险,总是无怨无悔地接受他的一切要求,不管合理还是不合理都会全力以赴地去完成。 这绝不像外界那般认为的丰坦娜就是个俄奸,就是个卖国贼,因为真正卖国贼不会做这种风险远远大于收益的蠢事,他们会更斤斤计较锱铢必较,而不是现在这种无欲无求的样子。 更何况丰坦娜的那些“收益”多半还都是他强塞过去的,如果他不给人家根本就不主动要。有这么蠢的卖国贼吗? 当然,阿列克谢也隐约能猜到这是为什么,对丰坦娜的付出也很是感动,但他不太喜欢丰坦娜的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