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成一团的亚历山大,茹科夫斯基有些无语又有些感叹。 对亚历山大他感情十分复杂,很小的时候皇储就成为了他的学生,几乎是看着亚历山大长大,看着他一步步成才结婚生子,对于这个像极了自己的学生,他是极有感情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亚历山大更像是他的儿子。 茹科夫斯基觉得亚历山大是有史以来素质最高的皇储,历代沙皇没有一个像他一样拥有渊博的知识,拥有优雅的情操,拥有细腻的感情。 茹科夫斯基毫不怀疑亚历山大必然是个好皇帝,必然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沙皇,必将开创一个新的纪元。但有些时候这个学生实在是太过于像他了。 像茹科夫斯基不好吗?那倒不是,只不过茹科夫斯基毕竟只是个诗人,诗人拥有充沛的感情不是坏事,写出的诗篇才会富有激情。可亚历山大并不是诗人,而是皇储和未来的皇帝。 作为储君,感情太过于丰富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茹科夫斯基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学生感情太丰富太过于柔嫩,这对当皇帝可没有丝毫益处。 “殿下,您现在需要的不是啼哭,而是实干!拿出意志来,事情还没有坏到那种程度!” 茹科夫斯基很少咆哮自己的学生,但是今天他确实急了。他早就知道尼古拉一世不喜欢亚历山大柔嫩的个性,但没有料到皇帝会突然发难。这爆发太突然太没有征兆了,一时间连他都有些慌乱都有些乱了方寸。 好在关键时刻老阿德勒贝格和巴里亚京斯基赶到了,他们稳定了茹科夫斯基那颗慌乱的心,告诉了诗人该如何行事。 “阿德勒贝格伯爵和巴里亚京斯基公爵有话对您说,我认为他们的意见对您非常重要,现在您必须马上冷静下来听听他们的意见!马上!” 随着茹科夫斯基的斥责,亚历山大才勉强收起眼泪,泪眼婆娑地问道:“抱歉,老师。抱歉两位。我乱了方寸,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该怎么办?父亲他他” 说着亚历山大又要哭出来,老阿德勒贝格赶紧打断道:“殿下,千万不要着急。依老臣看来形势虽然不妙,但也远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糟糕!” 亚历山大一边擦眼泪一边问道:“没有吗?可是” “殿下!”老阿德勒贝格赶紧道:“陛下是对您很不满,是惩罚了缅什科夫,但这不意味着他准备废黜您,更不意味着康斯坦丁大公会被册立为新的皇储!” 亚历山大瞪大眼睛望着老阿德勒贝格,虽然这些话他爱听,但他却并不怎么相信。 老阿德勒贝格继续说道:“如果陛下真想那么做,今天的御前会议上肯定不会仅仅只惩罚缅什科夫亲王,连带着会斥责您。但您看到了,只有缅什科夫亲王被斥责了,对您陛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可是我能看出父亲对我很不满意” 老阿德勒贝格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我是陛下,看见您这个熊样,也会不满意! 不过这话就不适合讲出来了,因为老阿德勒贝格也看出来了,亚历山大如今就是惊弓之鸟,是相当的没有底气缺乏自信。如果这时候还吼他,不光不能让其振作,反而会让他愈发地消沉。 “殿下,陛下不是对您不满意,而是对您期望颇高。”老阿德勒贝格忽悠道,“您如果继续颓废下去,那陛下才会真的对您不满意了!” 亚历山大看了看老阿德勒贝格又看了看老师茹科夫斯基,显然他并不是特别相信前者,这让茹科夫斯基真心是着急上火,顿时提高了嗓音呵斥道: “萨尼亚,你还犹豫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我们难道还会有闲心骗你玩儿?赶紧振作起来,不然一切真的就完了!!” 亚历山大打了个激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状态的老师。茹科夫斯基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温尔雅彬彬有礼,讲话更是细声细气,刚才竟然急得连嗓音都变调了,可见他有多么焦躁。 亚历山大赶紧止住了眼泪,很是忐忑地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茹科夫斯基看了看老阿德勒贝格,示意对方做解答,毕竟他虽然是亚历山大的老师,但对政治真心不在行,这种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解释。 老阿德勒贝格赶紧说道:“殿下,我先为您分析一下形势,听明白了您就不会如此着急和心慌,然后我们再讨论接下来的策略如何?” 亚历山大自然是求之不得,刚才他都急得六神无主了,巴不得有人能够帮他分析分析,顿时连连点头催促道:“伯爵,您请说,快” 只不过玛利亚皇储妃却不像他那么唐突和猴急。这位皇储妃彬彬有礼地打断了亚历山大的话头,一面对茹科夫斯基三人致歉:“抱歉,先生们,恰逢巨变,我们夫妻有些失态,都忘记招待各位,真心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