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真的来了。 沈令已经到了不开空调就没法活的状态,偏偏他身体又承受不了过低的温度,只能开到勉强不会被热死的程度,穿着短袖短裤在家里摆烂。 他有点想去家里茶庄避暑,但期末还没结束。沈令烦躁地揉了把头发。他受不了暑热,每年一到夏天必定生病。 打从上次感冒后,就一直断断续续没好全,沈令强撑着去上了几天课,每天回家就像霜打的茄子,脸颊嘴唇都灰白。 幸好临近期末周,课程减少,大多时候都用来勾重点和复习。 沈令把所有需要自习的课都请了假,留在家里复习,一周平均去一两次,勉强还能忍受。 千辛万苦熬到考试结束,沈令解放了,就每日每夜窝在家里,半步也不愿踏出门。 就连杜淼淼他们来找他玩,他也是把人邀请到家里来。 前段时间买的,穿一周都不会重样的夏装,还是没了用武之地。 贺闻帆知道沈令需要休息,对于他这种做法一直采取默许的态度,只当他是期末复习太辛苦,需要多缓几天。 可当他发现沈令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待着,非得没能休养得更好,反而愈加虚弱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人哪能完全不出门完全不运动呢,尤其像沈令这种体质,适当锻炼其实很有必要。 天气还没那么热的时候,他习惯吃完晚饭带沈令去公园散散步,每天走一会儿,沈令的精神状态明显会好很多。 而像这样在家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只会让人越来越困倦懒怠,对身体毫无益处。 这天沈令好不容易出了趟了门,只是下楼取一样东西,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回来时却气喘吁吁脸色煞白,歪在扶手椅上一阵一阵冒虚汗。 贺闻帆上手一模,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赶紧将冷气调小,拍拍沈令的背: “起来,去把汗擦了换件衣服,不然要着凉。”沈令胳膊无力地搭在扶手上,头垂下来,发出撒娇的哀鸣: &a;#34;可我真的好累好热……&a;#34;贺闻帆拿他没办法,只能先去洗手间接了点热水,打湿毛巾帮他把脸和脖子的细汗擦掉。然后他叹了口气,手指从沈令的肩头下滑到衣角: &a;#34;不想动也没关系,我帮你换?&a;#34;果然威胁永远比哄骗奏效。 br /&a;t;沈令身体一抖,立即按住他作势伸进衣摆的手,耳尖瞬间红了,结结巴巴道: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a;#34; 他撑着座椅起身,三两步逃进房间,嘴里念念有词, &a;#34;其实也没那么热……&a;#34; &a;#34;坐了一会儿也不累了……&a;#34; &a;#34;腰不酸腿不痛精神也抖擞了……&a;#34; 贺闻帆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用热毛巾擦身太麻烦,沈令干脆冲了个澡,出来时看到贺闻帆一边喝水,一边盯着他带回来的东西打量。 是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纸袋,贺闻帆没有贸然打开,只随口问道:“是什么?” 沈令就拿起袋子到贺闻帆身前坐下,把里面的东西掌出来放到桌面,木盒接触大理石桌面发出沉重的闷响,分量竟然不轻。 木盒外的雕纹精致,沈令打开锁扣,从里面取出一方砚台。贺闻帆眉梢一挑: &a;#34;石砚?&a;#34;沈令会买这种玩意儿,他是没想到的。 他认识沈令这么久,从来没见这孩子掌过一次毛笔,显然不是买来自己用的。而贺闻帆向来不钻研软笔书法,对收藏名砚也没有兴趣。 很明显沈令也不是送给他的。 那是给谁的? 贺闻帆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a;#34;怎么买这个?&a;#34; 沈令笑起来,唇角溢出笑涡: “我爷爷喜欢收藏砚台,我买给他的。”原来是送长辈,那就不奇怪了,贺闻帆心下了然。 沈令掌起砚台上下摸了摸,又递给贺闻帆: “你帮我看看,觉得怎么样?”贺闻帆便接过来仔细瞧了瞧,质地精良细腻平滑,虽然不算绝佳的石料,但也是上品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 “我对砚台本身了解不多,但这个料子不错,做工也精细,老人家应该会喜欢。&a;#34; 沈令抿唇,狡黠地弯了弯眼睛: “你再看看呢?”贺闻帆一顿,又将石砚拿起来。还有什么是他没发现的吗? 沈令伸出手,细白的指尖在一侧边缘点了点: “看这里。”贺闻帆动了动手指,将那一侧转到自己眼前,他低头仔细观察,随即眼眸一亮: &a;#34;令?&a;#34; 砚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