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帆好像很着急。
这是沈令的第一感觉。
他身上的肌肉绷得很紧, 手臂箍得沈令有点疼，连滑落在耳边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沈令怀里抱着卷轴，一只手攥着气球, 另一只手紧张地搂住贺闻帆的脖子，站稳后才发手心有些湿润。
他诧异抬眸，摸摸贺闻帆的衣领：“怎么还出汗了呀？”
生日能按照计划进行，贺闻帆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太对，沈令搞清楚状况，心里却本能地不安。
“怎么了吗？”他声。
贺闻帆的手臂还环在沈令腰上，像块铁一样冷硬硬地箍着。
“——”
嘭嘭！
后半句话消失在接连响起的炮筒声中。
缤纷的彩带在暖色灯光下炸开，亮晶晶的纷飞盘旋，霎时充斥满全部空间。
敞开的门前, 逆光走来一道推着推车的雄壮身影, 贺闻帆一眼认出是鸣雪斋的经理刘明申。
另外两个放炮的，也是茶舍的员工, 三个人发都有点乱, 气喘吁吁像跑完一场马拉松，但都很努力在保持维持微笑。
刘经理推着蛋糕靠近, 清了清嗓子。
贺闻帆反应过来前，室内缓缓响起了雄厚高亢的男高音版《生日快乐歌》。
刘明申的状态投入而享受。
贺闻帆表情管理有一瞬间的失控。
他无意识地张了张嘴，能说出话。
曲毕，掌声雷动。
贺闻帆像化作了一座雕塑。
他僵硬扭，看向沈令。
沈令也知道今天有一点点搞砸了, 在的氛围和预中的不太相同，热闹中弥漫着些许尴尬。
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 沈令怎么说，也得硬着皮把后一步完成。
他咧开嘴冲贺闻帆露出一个笑, 抬起右手一抖，卷轴散开，几个字赫然出在眼前。
——恭祝贺闻帆生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沈令一鼓作气，伸出左手，把串气球怼到贺闻帆眼前。
“礼物写在气球的纸条里了，是气球盲盒，随机选一个，抽到什么是什么……”
他声音越说越。
不知道什么渐渐感觉有点丢人。
天知道他刚出气球盲盒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的是个天才，这么别致又神秘的礼物多让人印象深刻啊。
可他在却觉得很傻。
这种礼物形式和贺闻帆本人的气质不是特别匹配，好吧是很不匹配。
沈令低下，敢去看贺闻帆。
他只知道，贺生虽然未失态，但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在颤抖。
好在贺闻帆除了力强得异于常人外，心理素质也相当不错。
他只愣了短短几秒就恢复正常，冷静地从沈令手里接过气球，遵循规则选了其中一只紫色的。
又转身向在场的员工们礼貌道谢，笑着接受所有祝福，像发自内心的喜欢这场惊喜一般，不让任何人感到不便。
很快他就成了这场型生日会的主导者，招呼家一起分蛋糕时，还不忘帮沈令把扯乱的衣服理好，细致得可怕。
唯一一点点暴露情绪的地方，概是他选了气球却不立刻戳开，反而系到沈令手腕上，跟沈令说等一下拆。
沈令不明白他什么要这样做，但这是寿星提的唯一一个要求，又不过分，沈令有拒绝的理由。
他就这样绑着一只紫色的氢气球和家一起吃了蛋糕，简单打扫仓库又去了主会场。
主会场人来人往，贺闻帆带着他穿梭其间，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系着紫色气球的沈令。
还有好几个熟悉的客人夸他可爱。
但整场活动下来，贺闻帆都有要看礼物的意思。
客人们陆陆续续散场了，沈令只能趴在椅背上，无聊地拍着气球玩。
“沈令。”贺闻帆叫住他：“跟我走。”
沈令回，看见贺闻帆拿着自己包，他伸手接过来，却被挡开。
贺闻帆等别人，直接带沈令坐缆车下山。
山峦积雪覆盖，沈令趴在床边看雪景，额发被风吹乱，他触景伤情般叹了口气。
“怎么了？”贺闻帆。
沈令扭看着他却不说话，须臾，轻轻扯了扯贺闻帆的衣袖。
无疑是一个很明确的撒娇。
贺闻帆手腕瞬间发麻，喉咙紧了紧：“嗯？”
沈令嘴唇噘得老高，像在委屈：“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惊喜呀？”
贺闻帆皱了皱眉：“怎么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