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阿姊,我同你说,切勿信这些鬼神之言。我程少商这辈子活到现在,靠的就是我自己。那些神神鬼鬼不过是那些小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所编出来的,诓骗别人的谣言罢了。” 程少商说得斩钉截铁,何昭君自只能陪着点头。忆起上一世的程少商,确实也如她自己所言,一直自立自强,只靠自身。只是程少商并不知道,眼前的何昭君已经是重生之身。故而程少商可以不信鬼神,何昭君却不可能不信。对于重生一事,实在涉及玄学,太过不可捉摸。而眼下不曾想这程家三兄竟然看出了门道。不知……稍后是否可以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再探听些信息。 何昭君在心里默默做起了打算。 程少商被此一扰,也没了玩耍的心情,但是一思及被阿母压着念书,又舍不得何昭君早早走了,思来想去,便拉着何昭君去了后院荡秋千。 本来也没想久留,何昭君陪着程少商聊了一会儿机关设置的事情。好在她上一世同楼垚一起也修建了不少水利工程,多少也知道些,勉强和程少商这种天赋异禀的建筑学人才浅浅交流了一下。多半是程少商在说,她在听。 见着时候差不多了,何昭君起身告辞。 程少商有些不舍,家中除了莲房,再难得有人听她说这些事情,一时心中便将何昭君视为了知己,很是珍重。 “少商妹妹,天色实在不早了,我家中人也等着我呢。我改日再来向妹妹讨教。”何昭君说。 “嗯,那我送送你。”程少商留恋地说着,挽着何昭君的手,将她送到了门口。 两个小姐妹依依地拜了别,何昭君踏上了回府的马车,然则,还未行多久,便听得外面有人在喊。 “何娘子!何娘子……” 何昭君掀起了车窗,见程少宫扬着手追了过来,何昭君忙令人停了车。只见程少宫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冲着何昭君道:“不知何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昭君正愁着没机会找他说话,没想到他自己就找过来了,当下自然是从善如流地从车上下来。事实上,对于程少宫要说些什么,何昭君也有个大概的猜想,于是,下了车之后,自也走地离自己仆役和车夫远些的地方,小声道:“程三兄,可是有何要事?” 程少宫递了一个锦囊给何昭君,何昭君接过,打开锦囊是一个木片,木片上画着一个看不懂的图腾。 “这是往生煞最终长成的模样。你腕间的往生煞才初初成形,故而还看不出全貌。”程少宫郑重地说。 何昭君故作被惊吓到的模样,慌张地问:“那……这……我可如何是好?” “听闻你方才所言,是故人托梦。想必这故人所言,一定涉及天机。我们卜卦之人,最忌泄露天机。只是往生之事,我虽擅卜卦,但并不通阴阳之术,只怕女公子要另请高明。”程少宫说。 “卜卦可不就是预知,预知怎的又不是天机了呢?”何昭君不解道。 “何娘子有所不知。”程少宫拱手道,“卜卦乃是顺应天命,教世人少走些弯路罢。天机却是命数,若是泄露了天机便是动了人命数,自是不同的。” 何昭君闻言垂了眸子,思忖了一会儿,又问:“那请教一下程公子,这往生煞又作何解?” “此煞我也是曾经好奇,无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便记下了。因着太过诡奇,当时只当是闲人所写的奇闻异事录,便未放在心上,倒是不曾料到……”程少宫迟疑地看了看何昭君,见她未曾动怒,才坦言道,“这往生煞十分蹊跷,说是知晓了天机的魂魄借尸还魂,泄露了天机,行了逆天改命之事,上天便会显化此煞,以做警示。” 一席话听得何昭君一身冰凉,只程少宫此时还不知他已窥得真相。好在何昭君上一世经历了诸多翻天覆地的变故,故而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本事。 “那……这被警示之人又当如何呢?”何昭君喃喃问道。 “何娘子也不必太过忧心,我见你如我家妹所言,正是青春活力之时,应当无忧。想必是托梦与你的故人所致,你不必再理会这些故人所言,他们所言,你也尽可少听或者不听。自古得了天机者少有善终,女公子若是不听不闻不管,此煞必会慢慢消散。”程少宫认真地回答。 “那……这煞显化又是怎么回事呢?”何昭君问。 “若是女公子一意孤行,仗着知晓天机而强行逆天改命,每行一次改命之事,此煞便显化一分。”程少宫看着何昭君脸色渐渐惨白,心下不由有些慌,他稳了稳心神,才继续说道,“待此煞完全显化之时,便是……” “如何?”何昭君紧张地看着他。 “早夭……横死……”程少宫懦懦地说。